村民们好奇地围拢过来,目光主要集中在晨光身上。几个老人看到婴儿的眼睛时,出低低的惊叹,彼此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一位白苍苍的老妇人走上前来,她的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睛清澈明亮。“山神赐福的孩子,”她用苍老而温和的声音说,“让我看看他。”
丽媚犹豫地看向王飞,后者微微点头。老妇人的手轻轻抚摸晨光的脸颊,婴儿不仅没有哭闹,反而出开心的咯咯声。
“他认识我,”老妇人笑了,“或者说,认识我们族人的气息。我是云母,部族的药师和记忆守护者。你们需要休息和治疗。”
她安排他们住进一间空置的木屋,虽然简陋,但干净温暖。云母亲自为王飞检查伤口,重新清洗上药——用的是北山族特制的草药膏,带着浓郁的草木清香。
“箭伤和坠落伤,”云母边处理边说,“你能活着真是奇迹。内脏有淤血,需要静养至少半个月。”
她又为丽媚检查身体,调配了补气血的草药茶。“哺乳的母亲更需要营养,我会让人送炖汤来。”
当木屋中只剩他们三人时,丽媚终于放松下来,瘫坐在铺着兽皮的床铺上。晨光已经在她怀中熟睡,小脸上带着安宁的表情。
“你觉得安全吗?”她轻声问王飞。
王飞靠在墙上,透过木窗缝隙观察外面。“暂时安全。这些人不是灰狗的盟友,但他们有自己的秘密。那个关于晨光眼睛的说法……我不太明白。”
“我听说过北山族,”丽媚回忆道,“母亲以前提过,他们是山脉最古老的居民,据说有特殊的能力,能与山林沟通。但因为拒绝归顺任何势力,一直生活在深山中,很少与外界接触。”
“特殊能力?”王飞皱眉。
“传说而已。”丽媚摇头,“可能只是对山林特别了解。”
傍晚时分,青叶送来热腾腾的炖菜——野菌、山药和某种猎物的肉,香气扑鼻。还有一罐羊奶,专门给晨光准备。
“云母奶奶说,如果母亲奶水不足,可以用这个补充。”青叶好奇地看着丽媚给婴儿喂奶,“他真安静,不像我弟弟小时候,整天哭闹。”
“你们在这里生活多久了?”王飞接过炖菜,随口问道。
“这个营地?才两个月。”青叶坐在门槛上,“我们北山族不建永久村落,每季换地方,跟着猎物和草药走。下个月就要往更高处的夏季营地迁移了。”
“为什么要不断迁移?”
青叶的眼神黯淡了些:“躲避灰狗和其他搜山队。他们想要我们的山林,我们的猎场,我们的药草。我们不抵抗,只是消失。”
她离开后,王飞和丽媚默默吃着食物。炖菜很美味,温暖了他们冰冷的胃,也带来了一丝久违的安全感。
当夜晚降临时,新的不安出现了。
午夜时分,晨光突然惊醒,不是哭闹,而是出一种奇异的、音调起伏的咿呀声,像是在模仿什么。几乎同时,山谷中传来狼群的嚎叫,此起彼伏,由远及近。
王飞立刻抓起小刀,警惕地贴在窗边。月光下,他看到营地边缘的阴影中,有几双光的眼睛。狼群来了,但没有进攻,只是围坐在山谷入口处,仰头对着月亮长嚎。
更奇怪的是,晨光的声音与狼嚎产生了某种呼应。他的咿呀声停顿,狼嚎也停顿;他出新的音调,狼群中会有一两声回应。
木门被轻轻敲响,云母的声音传来:“别担心,山林的孩子们只是在打招呼。”
王飞打开门,老妇人披着斗篷站在月光下,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你们的孩子,”她说,“不是普通人。他唤醒了沉睡的山灵。”
“什么意思?”丽媚抱紧晨光,婴儿已经安静下来,又睡着了。
云母走进屋内,坐在火塘边的木墩上:“北山族有个古老的预言:当外来的血脉与山林之魂共鸣,将诞生‘桥梁之子’——一个能沟通两个世界、平衡自然与人类的孩子。我们已经等待了三代人。”
王飞和丽媚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和疑虑。
“你们认为晨光是这个预言中的孩子?”王飞谨慎地问。
“不是我认为,是山林显示的。”云母指向窗外,“你们听到了,狼群在回应他。昨天你们到来时,山谷中三个月未开的银斑兰突然绽放。今晨,泉眼涌出的是多年来最清澈甘甜的泉水。”
她顿了顿,目光深远:“而且,你们从禁地活着出来了。数百年来,所有擅自闯入黑风峡深处的人,没有生还的。山神为你们开了路。”
丽媚摇头:“这只是巧合。晨光只是个普通婴儿,我们只是幸运逃生……”
“巧合太多,就是必然。”云母温和地说,“不过别担心,我们不会强迫你们什么。预言说桥梁之子必须自由选择道路,任何强加的命运都会导致平衡崩溃。你们可以在这里休养,等准备好离开时,我们还会为你们指引最安全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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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只是请记住,这孩子有天赋。随着成长,他可能会显现更多特别之处。如果有一天你们遇到无法理解的事,可以回来找我们。北山族会永远庇护桥梁之子。”
云母离开后,屋内陷入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