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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连心诡案双线迻(第1页)

第三起命案生在沈砚夜巡后的第四天。

死者是穷书生王明远,二十八岁,租住在城西一条逼仄小巷的陋室里。现尸体的是收租的房东——一个满嘴黄牙、浑身酒气的老头,晌午时分踹门讨要拖欠了三月的房租,却看到王明远直挺挺躺在冰冷的土炕上,胸口一个血洞,脸上带着那种已成为标志的、安详诡异的微笑。

消息传到分舵时,沈砚正在案卷室里翻阅青州近三年所有与“心疾”“猝死”相关的记录。听到亲卫禀报,他手中的笔顿了顿,在宣纸上晕开一团墨渍。

“冷大人呢?”他放下笔。

“已经先一步去现场了,让属下通知您随后赶去。”

沈砚起身,抓起搭在椅背上的鸦青色外袍披上,墨刃佩在腰间,大步出了门。

深秋的天空是那种浑浊的灰黄色,云层低垂,像一块浸透了脏水的抹布,沉甸甸地压在城郭之上。风里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起街上的落叶和尘土,打在脸上生疼。

城西是青州最破败的区域。狭窄的巷道如同迷宫,两侧是低矮歪斜的土坯房,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混着麦秸的黄土。污水在路中央的沟渠里缓慢流淌,散出刺鼻的酸腐气味。偶尔有面黄肌瘦的孩童从门缝里探头张望,眼神麻木。

王明远租住的院子在最深处。三间东倒西歪的土房围着一个巴掌大的天井,院墙塌了半截,用树枝勉强撑着。此时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附近的住户、看热闹的闲汉、维持秩序的衙役,嗡嗡的议论声如同苍蝇般盘旋不去。

冷月站在正屋门口,一身玄色官服在灰暗的背景里格外醒目。她正低头对身边的捕头吩咐着什么,神色冷峻。见到沈砚进来,她微微颔,侧身让他进屋里勘验。

屋内的景象,比醉月楼和刘宅更加触目惊心。

因为穷,所以一览无余。一张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一条露出棉絮的薄被,一张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破桌,桌上堆着高高摞起的书籍和写满字的纸张。墙壁糊着黄的旧报纸,不少地方已经霉烂,长出黑绿色的斑点。

王明远就躺在木床上。

他穿着洗得白、补丁摞补丁的青衫,胸口的位置同样被撕开,那个碗口大的血洞在简陋的环境中显得更加狰狞。血流得不多,浸透了身下薄薄的草席,凝成暗红色硬块。他的脸很年轻,但长期营养不良让他两颊凹陷,眼下有浓重的青黑。此刻,那安详的微笑挂在这张憔悴的脸上,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反差。

冷月走到床边,俯身检查。她的动作依旧精准、冷静,但沈砚注意到,她戴着手套的指尖在触及尸体冰冷的皮肤时,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死亡时间,昨夜子时至丑时。”她直起身,声音在狭小闷浊的空气中格外清晰,“创口特征与前两案完全一致。门窗完好,现场无打斗痕迹。”

沈砚没有靠近尸体。他的目光扫过屋内每一个角落——墙角结网的蜘蛛,桌角啃噬出的鼠洞,窗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然后,他走到那张破桌前。

桌上摊开着一本《论语》,书页已经翻得起了毛边,空白处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字迹清秀工整,力透纸背,看得出书写者的认真与刻苦。旁边是一叠写完的策论文章,题目是《论吏治清廉与民生疾苦》,字里行间充满忧国忧民的热忱与怀才不遇的愤懑。

沈砚拿起最上面一篇,快浏览。文章写得极好,条理清晰,引经据典,针砭时弊,一针见血。这样的人才,却穷困潦倒,租住在这等陋室,最终不明不白地死于非命。

他放下文章,目光落在桌角一个不起眼的小纸包上。

纸是粗糙的草纸,叠得方正,用细麻绳系着。沈砚小心解开绳子,展开纸包。

里面是少许灰白色的药粉,散出淡淡的、微苦的气味。

“这是……”冷月走过来。

沈砚拈起一点药粉,凑到鼻尖嗅了嗅,眉头蹙起:“像是……安神散之类的药材磨成的粉。”

他转头看向冷月:“王明远也去看过病?”

冷月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案牍小册,快翻阅:“卷宗记载,王明远今年三月曾因‘心悸失眠、胸闷气短’求医。去的不是济世堂,是城西悬壶馆。坐堂大夫姓胡,开了安神定志的方子。”

“悬壶馆……”沈砚重复,将药粉重新包好,“但药粉的质地和气味,与济世堂的‘护心散’有相似之处。”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这屋里太干净了。”

冷月抬眸:“干净?”

“对。”沈砚环顾四周,“一个穷书生的屋子,除了书和文章,几乎一无所有。但偏偏,书桌上没有砚台,没有墨锭,没有笔洗——这些他写字必需的东西,都不见了。”

冷月眼神一凛,立刻重新审视书桌。确实,只有书和纸,没有文房用具。

“凶手拿走了?”她推测。

“或者,王明远死前正在写什么东西,凶手为了不留下痕迹,连用具一起带走了。”沈砚走到窗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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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另一条更窄的巷子,对面是邻家的后墙。窗台上灰尘很厚,但在窗框内侧,靠近插销的位置,有一处极不明显的、指甲划过的痕迹。

沈砚俯身细看,从怀里取出银签,轻轻刮下一点窗框木屑上的污渍——暗绿色,粘稠,带着熟悉的甜腥气。

又是蚀心草的汁液。

他直起身,与冷月对视一眼。

“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毒,同样的剜心。”冷月的声音低沉下去,“连环案,确认了。”

两人沉默着走出屋子。

院子里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敬畏又恐惧地看着他们。冷月对等候的捕头吩咐:“封锁现场,仔细搜查,任何可疑物品都要带回。询问所有邻居,昨夜可曾听见异常响动,看见可疑人影。”

“是!”

走出小巷,回到稍微宽敞些的街道上,沈砚才开口:“王明远和刘万金、绮罗不同。他太穷,社会关系简单,除了读书,几乎没有其他活动。凶手杀他,是为了什么?也是因为名册?”

“或许名册不止一份。”冷月思索,“又或许,王明远知道的,不是名册本身,而是名册的某个关键信息。凶手必须灭口。”

她停下脚步,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但更让我在意的是,三起案子,间隔越来越短。绮罗案是四天前,刘万金案是三天前,王明远案是今天。凶手的行动,在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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