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彻底连上了。
冷月站起身,对亲卫队长吩咐:“看好他,给他水和食物。消息若是泄露,唯你是问。”
“是!”
离开审讯室,冷月立刻召集分舵所有能调动的力量,同时派人快马加鞭通知秦怀安和王彪,调集府衙捕快和卫所精兵。她没有透露具体地点,只说现了可疑匪巢,需立刻围剿。
兵贵神。
一个时辰后,一支由六扇门亲卫、府衙捕快、卫所兵卒组成的混合队伍,约两百余人,在冷月的统一指挥下,悄无声息地开出青州城西门,向着浣纱溪上游疾行。
沈砚也在队伍中。他没有骑马,而是步行在冷月身侧,一身玄青色劲装,墨刃用布条缠裹背在身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沿途地形。他没有多问,但从冷月凝重的神色和如此迅疾的调动中,已经猜到了大概。
“侯三招了?”他低声问。
“嗯。”冷月策马前行,声音在风中有些飘忽,“城西三十里,废弃李记染布坊。有无梦楼的人,可能还有被掳的少女。守卫森严,有机关。”
沈砚眼神一凝:“强攻?”
“只能强攻。”冷月侧目看他,“我们没有时间慢慢探查。多耽搁一刻,那些少女就多一分危险。而且,打草惊蛇后,他们可能会立刻转移。”
沈砚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赌博,但必须赌。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后墨刃冰冷的刀柄。
队伍在黄昏时分,抵达了目标区域。
浣纱溪在此处拐了一个大弯,两岸山势陡峭,林木茂密。那座废弃的“李记染布坊”就坐落在溪边一片相对平坦的谷地上,背靠着一座怪石嶙峋的小山。正如侯三所说,从远处看,染布坊残破不堪,围墙坍塌了好几处,屋顶也破了洞,完全是一幅荒废多年的景象。
但沈砚和冷月的目光,却同时落在了那些“坍塌”的围墙缺口上——断口太整齐了,不像是自然倒塌,倒像是刻意留出的、便于观察外界的射击孔。而那些“破洞”的屋顶,角度也颇为刁钻,既能通风透光,又不影响遮雨,更像是一种伪装。
“果然有诈。”沈砚轻声道。
冷月抬手,示意队伍停下,隐匿在树林边缘。她迅部署:王彪率卫所兵卒五十人,携带强弓劲弩,占据染布坊两侧制高点,封锁出路;秦怀安率府衙捕快五十人,在外围形成包围圈,防止漏网之鱼;她自己则亲率六扇门亲卫和其余兵卒,从正面强攻。
“沈副使,”部署完毕,冷月看向沈砚,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决断取代,“你带一队人,从侧面迂回,寻找侯三所说的后山密道。若能潜入,里应外合最好。若不能……至少探明内部虚实,为强攻减轻阻力。”
这是将最危险、也最可能获得关键突破的任务交给了他。
沈砚看着她清冷而坚定的脸,忽然笑了笑:“放心。”
他只说了两个字,然后便点了十名身手最好的亲卫,借着林木和山石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着染布坊侧后方摸去。
冷月望着他迅消失在暮色山林中的背影,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收紧。片刻,她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举起右手,猛地向下一挥——
“攻!”
战鼓擂响,号角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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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一百余名兵卒如潮水般涌出树林,呐喊着扑向染布坊!
几乎在同一瞬间,染布坊那看似残破的围墙后、屋顶上,骤然冒出数十个身着深蓝色劲装、头戴惨白鬼面的身影!他们手持千机兵器,动作迅捷如鬼魅,面对汹涌而来的官兵,竟无丝毫慌乱,迅依托围墙和屋顶的“破洞”,开始还击!
弩箭如蝗,破空尖啸!更可怕的是,那些千机兵器射出的并非普通箭矢,而是各种淬毒的钢针、飞刀、甚至爆裂弹丸!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兵卒中箭倒地,伤口迅黑溃烂,出凄厉的惨嚎!
“盾阵!前进!”冷月厉声喝道,策马冲在最前,手中长剑“残鸢”化作一道清冷的弧光,将射向她的数枚毒针凌空劈落!
官兵们举起盾牌,结成紧密的阵型,顶着密集的箭雨,一步步逼近染布坊围墙。但无梦楼杀手的抵抗异常顽强,他们的千机兵器射程远、精度高、变化多端,更兼居高临下,给正面强攻带来了巨大伤亡。
更糟糕的是,当官兵终于撞开染布坊摇摇欲坠的大门,冲入院内时——
“轰!轰!轰!”
数声巨响接连炸开!地面塌陷,翻板突现,铁蒺藜、毒烟、飞针……各种预设的机关陷阱被触,冲入院内的官兵顿时陷入一片混乱,惨叫连连!
“不要乱!分散!寻找掩体!”冷月挥剑格开一支从暗处射来的冷箭,目光急扫。院内的景象比她预想的更加复杂——看似空旷的院子里,实则布满了各种伪装巧妙的陷阱和暗桩。而那些无梦楼杀手,则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在残垣断壁间神出鬼没,不断用千机兵器进行袭扰。
强攻,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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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沈砚带着十名亲卫,已经绕到了染布坊背靠的小山后侧。
这里地势更加陡峭,林木也更加茂密。按照侯三的描述,密道入口应该在一块巨大的山石后面。他们分散开来,在暮色渐浓的山林中仔细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