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吼——!!!”
那声源自血脉深处的咆哮还在狭窄的岩缝中回荡,右臂和半边脸颊上熔金般炽亮的金纹如同烙铁般灼烧着我的皮肤,带来一股狂暴而陌生的力量感。墨刃在我手中嗡鸣震颤,带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黑色狂澜!
“嗤啦!咔嚓!”
刀锋所过,扑在最前面的两具身披腐朽玄甲的阴兵,如同朽木般被狂暴的刀气劈得粉碎!眼眶中跳动的幽绿鬼火瞬间熄灭!那股源自血脉的洪荒威压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后续涌上的阴兵和汹涌的黑色虫潮上!它们的动作瞬间凝滞,幽绿的鬼火剧烈摇曳,竟流露出生物本能的、深植于灵魂的恐惧!连那遮天蔽日的虫雾都为之滞涩了一瞬!
就是现在!
“走!!”我嘶吼着,声音因为血脉之力的冲击而变得异常沙哑狂暴,如同受伤的凶兽。左手墨刃疯狂劈砍,为身后的同伴撕开一条血路!
“这边!快!”冷月强撑着身体崩溃的痛苦和血玉簪带来的刺骨反噬,残鸢剑爆出最后一点黯淡的冰蓝光芒,死死护住秦诗雨,将她推向祭坛后方那条被符文血光震裂的、狭窄幽深的岩缝!那是她拼尽最后一丝清明现的生路!
秦诗雨被那狂暴的吸力和恐怖的虫潮吓得花容失色,但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她闭着眼,尖叫着,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第一个扑进了那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裂缝!
“冷捕头!”陈锋目眦欲裂,他一手死死拽着彻底吓瘫、只会出无意义呜咽的赵延,另一只手挥舞着佩刀,试图劈开涌来的零星尸蚕。他身上之前中的毒箭和尸蚕卵,在蛊母气息的刺激下,麻痹感加剧,动作明显迟缓。
“带他走!”我头也不回地咆哮,墨刃再次劈碎一具挡路的阴兵骸骨,腥臭的骨渣和粘液溅了一身。金纹带来的力量在飞消耗,那股狂暴感开始被剧烈的疲惫和右臂旧伤的麻痹感取代。
冷月没有犹豫。她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对我此刻异状的惊疑,有对赵延的滔天恨意,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燃烧生命的决绝!她反手一剑,冰寒剑气暂时逼退几只想从侧面扑向陈锋的尸蚕,然后咬牙转身,紧随秦诗雨之后,闪身没入了那条狭窄的岩缝!
“公子!走!”陈锋爆出一声怒吼,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抱着烂泥般的赵延,连滚带爬地冲向岩缝入口!几支淬毒的骨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钉在石壁上嗡嗡作响!
“滚开!”我怒吼一声,墨刃横扫,将最后几只试图扑咬陈锋的尸蚕劈飞。看着陈锋和赵延的身影消失在岩缝中,我最后瞥了一眼那具散着猩红光芒、如同巨大心脏般搏动的玄色棺椁,以及重新开始蠕动、出恐怖嘶鸣的虫潮和骸骨阴兵,毫不犹豫地转身,撞进了那条狭窄、潮湿、散着浓烈土腥味的裂缝!
“轰隆——!!!”
就在我身体完全没入岩缝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似乎是某种沉重的机关被触,或者岩壁承受不住力量而坍塌!大量的碎石和尘土从身后涌入,瞬间将入口堵死大半!也彻底隔绝了那令人心悸的嘶鸣和血腥的红光!
黑暗!彻底的黑暗!只有急促的喘息声和压抑的呻吟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咳…咳咳…沈大人?冷捕头?陈锋?你们…你们在吗?”秦诗雨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充满了惊魂未定。
“在…在…”陈锋粗重地喘息着,声音痛苦,“公子…公子没事…”
我靠在冰冷潮湿的岩壁上,大口喘着粗气。右臂和脸颊上炽亮的金纹如同退潮般迅黯淡下去,最终隐没在皮肤之下,只留下滚烫的余温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墨刃的嗡鸣也平息了,变得沉重无比。手臂的麻痹感再次清晰起来,混合着脱力的虚软。
“冷月?”我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嘶哑地唤道。岩缝太窄,看不到后面。
没有回应。只有一种细微的、仿佛冰晶碎裂般的“咔…咔…”声,以及…一种微弱到极致的、如同风中残烛的生命气息。
“冷捕头!”秦诗雨也察觉到了不对,声音带着惊恐。
我心中一沉!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在狭窄的岩缝中艰难地侧身挪动。越靠近后方,那股刺骨的寒意就越浓烈!空气中甚至凝结出了细小的冰晶!
终于,在靠近岩缝中段的位置,我看到了冷月。
她背靠着冰冷的岩壁,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残鸢剑掉落在手边,剑身黯淡无光。她双目紧闭,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一种死气沉沉的青灰色!嘴唇完全变成了深紫色,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最骇人的是她腰间那支血玉簪——簪身上蛛网般的裂痕已经蔓延开来,如同即将破碎的冰晶!那股刺穿灵魂的寒意,正是从这支濒临碎裂的簪子中疯狂涌出,吞噬着她的生机!
“冷月!”我蹲下身,触碰到她的手臂,冰冷刺骨!她的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如同寒风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血玉簪的封印…碎了!或者即将彻底崩碎!墓中累积的邪气和龙脉怨气,终于压垮了最后的防线,寒毒彻底失控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