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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话 侠道截杀**(第1页)

(沈砚视角)

赵延那声嘶力竭的“内库”和秦诗雨那句冰冷的“你究竟是谁?”,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昨夜混乱的府衙偏院里。毒烟、吹针、前秦皇室图腾的合卺杯、源自皇家内库的惊天秘密、以及太子赵延身份在极度恐惧下的彻底暴露……一切线索都指向了京城那座最高的宫阙,指向了龙椅旁那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摄政王——赵胤!

赵延彻底崩溃了。身份暴露的巨大恐惧压倒了一切,他像一滩真正的烂泥,被陈锋半拖半抱着弄回了那个阴暗的小房间,除了无意识的颤抖和偶尔神经质的呓语“别杀我…皇叔饶命…”,再无半点动静。那枚差点让他送命的合卺杯,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杯底那枚“龙睛逆鳞”图腾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无声地嘲弄着这混乱的时局。

秦诗雨一夜未眠。她坐在冷月床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支随身携带的、通体莹白的玉笛。那玉笛温润,却似乎也驱不散她眼底的寒霜。前秦图腾、皇家内库、太子身份、烬生的毒杀……无数碎片在她脑中碰撞、组合。她的目光时而落在冷月苍白如纸的脸上,时而落在我因压制毒素和蛊母之力而依旧隐隐作痛、残留着金纹灼痕的右臂上,最后,定格在紧闭的门外——那里是赵延龟缩的方向。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和决绝,笼罩着她。

“青州已是死局。”天蒙蒙亮时,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尸蚕毒疫失控,根源在蛊母,在镜湖之下被强行抽取的龙脉节点!烬生夺走祖牌,必有大用。留在这里,我们会被瘟疫和暗杀拖垮,最终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依旧死寂、弥漫着不祥甜腥的街道,背对着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冷月姐姐等不了了。血玉簪的裂痕…越来越深。悬壶谷,是唯一的希望。我们必须立刻启程,送她去求医!同时…”她猛地转身,目光锐利如电,穿透晨曦的微光,“带上赵延!带上那合卺杯!去京城!掀开那龙椅下的棋盘!只有釜底抽薪,才能解青州之困,破烬生之局!”

她的决定,与我心中所想不谋而合。青州已成泥潭,留下只是慢性死亡。冷月的命悬于一线,京城是风暴的中心,也是破局的唯一战场。带着赵延这个活证据,和那枚指向皇家的合卺杯!

“好。”我言简意赅,没有半分犹豫。

说服(或者说命令)那个被吓破胆的太子同行,比想象中容易。当陈锋告诉他,留在青州只有等死(被瘟疫毒死或被烬生灭口),跟着我们去悬壶谷、去京城才有一线生机时,赵延几乎是哭着点头答应,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哪里都行。他甚至主动把合卺杯交给了秦诗雨保管,仿佛那东西成了烫手山芋。

青州刺史张谦巴不得我们这群“瘟神”赶紧离开。他调拨了一辆最坚固的马车和几匹快马,几乎是“礼送”我们出了青州城。沉重的城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那座被尸蚕毒雾笼罩、在绝望中呻吟的城池。空气似乎清新了些,但每个人心头都压着更沉的巨石。

冷月躺在铺着厚厚软垫的马车里,气息微弱,眉睫上的寒霜似乎更重了。秦诗雨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用温热的布巾小心擦拭她冰冷的脸颊,眼神里充满了忧虑。赵延缩在马车最角落,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地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而微微抖。陈锋亲自驾车,脊背挺得笔直,警惕地扫视着前方的道路。

我策马跟在马车旁,墨黑色的披风在疾驰的风中猎猎作响。右臂的伤口和毒素在颠簸中传来阵阵刺痛,提醒着我昨夜的凶险。体内蛰伏的蛊母之力也处于一种异样的敏感状态,对周遭环境的恶意有着近乎本能的预警。越是远离青州,进入通往悬壶谷必经的落鹰峡,那股被窥伺的阴冷感就越清晰,如同附骨之疽。

落鹰峡,名不虚传。两侧是陡峭如刀削斧劈的赭红色山崖,高耸入云,只留下中间一道狭窄蜿蜒的通道。谷底乱石嶙峋,枯黄的杂草在石缝中顽强生长。阳光被高耸的崖壁切割,只在正午时分才能短暂地照亮谷底,其余时间都笼罩在一片阴森晦暗之中。风声在峡谷中穿梭,出呜呜咽咽的怪响,如同冤魂的哭嚎。

“沈大人,”陈锋的声音从前头传来,带着凝重,“此地险要,恐有埋伏。需加快度通过!”

“嗯。”我沉声应道,手已按上了腰间的墨刃刀柄。体内的蛊母之力微微躁动,仿佛嗅到了猎物的猛兽。

马车加快了度,车轮碾过碎石,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峡谷中格外刺耳。赵延被颠簸得东倒西歪,出一声压抑的惊呼,随即又死死捂住嘴,惊恐地望向车窗外陡峭的崖壁。

就在这时!

一阵极其诡异、不成调子的呜咽声,毫无征兆地从峡谷深处飘荡而来!那声音初时细微,如同风吹过岩缝,但转瞬间就变得清晰、尖锐、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蛊惑力和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像是无数冤魂在齐声哀嚎,又像是某种邪恶的咒语,直往人脑子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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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驾车的陈锋当其冲,身体猛地一晃,脸上瞬间浮现出痛苦和迷茫之色,握着缰绳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松。

“什么声音?!”马车内传来赵延惊恐的尖叫。

“音律控蛊!是烬生!”秦诗雨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惊骇从车内传出,“快!塞住耳朵!这声音能惑乱心神,引动尸蚕毒!”

然而,她的警告还是迟了一步!

那诡异的呜咽声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峡谷!更可怕的事情生了!

只见峡谷两侧嶙峋的乱石堆后、阴暗的岩缝里,如同雨后毒蘑菇般,无声无息地冒出了一个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他们衣衫褴褛,沾满泥污,脸上凝固着或麻木、或诡异的青灰色笑容,眼神空洞死寂,皮肤下隐隐有黑色丝线蠕动!正是中了尸蚕蛊毒、陷入“含笑僵毙”前兆的流民!数量之多,密密麻麻,几乎堵塞了前方的道路!

但此刻,他们并没有倒下僵毙!在那诡异呜咽声的操控下,他们空洞的眼睛里猛地爆出一种非人的、嗜血的幽绿光芒!如同提线木偶般,动作僵硬却迅猛地朝着马车扑了过来!口中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嘶吼,带着浓烈的尸蚕腥气!

“尸…尸变了!救命啊!”赵延透过车窗看到这地狱般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出杀猪般的惨叫,拼命往车厢最里面缩。

“保护殿下!保护马车!”陈锋目眦欲裂,强忍着脑中那魔音灌脑的剧痛,猛地勒紧缰绳,拔出腰刀!几名随行的、意志稍坚的六扇门精锐也纷纷拔刀,试图结阵抵挡!

但那些被音律控制的尸化流民,根本无惧刀锋!他们如同潮水般涌上!刀砍在他们身上,出沉闷的噗噗声,黑血飞溅,但他们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依旧悍不畏死地扑上来撕咬、抓挠!一个护卫稍不留神,被几个流民扑倒在地,瞬间被淹没,只来得及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稳住阵型!砍头!断关节!”我厉声大喝,墨刃已然出鞘!刀光如黑色闪电,瞬间将两个扑到马车前的流民拦腰斩断!黑血内脏洒了一地!但更多的流民踩着同伴的残肢,依旧疯狂涌来!那诡异的呜咽声越来越响,如同魔咒,疯狂冲击着所有人的神志,连我都感到一阵阵眩晕和气血翻涌!

“沈砚!音律的源头在左前方那块鹰嘴岩后!”秦诗雨的声音穿透混乱的厮杀和魔音,带着一种异常的冷静和急切,“必须打断他!否则我们会被耗死在这里!”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左前方一块突出的巨大鹰嘴岩后,隐隐有灰白色的衣角闪动!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硫磺和尸蚕甜腥的气息正从那里散出来!

烬生!果然是他!

“陈锋!护住马车!”我怒吼一声,体内蛰伏的蛊母之力在极度危机下轰然爆!右臂金纹瞬间炽亮如熔金,顺着手臂蔓延至半边脸颊,墨刃嗡鸣震颤,出嗜血的低吟!一股源自血脉的恐怖威压骤然扩散!

“吼——!”扑近的几个流民动作猛地一滞,幽绿眼中竟闪过一丝本能的恐惧和混乱!

趁此间隙,我足尖猛地一点马鞍,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块鹰嘴岩疾射而去!墨刃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黑色狂澜,直取岩后!

“哼!不自量力!”一声沙哑、如同金铁摩擦的冷哼从岩后传来!

紧接着,那诡异的呜咽声陡然拔高,变得无比尖锐刺耳!如同万千根钢针狠狠扎进耳膜!同时,岩后猛地飞出数道乌光,带着刺鼻的腥风,竟是数条通体漆黑、头生肉瘤的毒蛇!它们在空中扭曲着,张开毒牙,直扑我的面门!

“雕虫小技!”我怒喝,墨刃舞成一团光幕!噗噗几声,毒蛇被斩成数段!腥臭的蛇血四溅!

然而,这短暂的阻隔,让岩后的烬生有了反应时间!呜咽声再变,变得更加急促、狂暴!下方峡谷中那些被我的威压震慑的尸化流民,眼中的幽绿光芒再次大盛!他们放弃了攻击马车,如同受到指令的蚁群,疯狂地朝着我攀爬跳跃上来!瞬间在我与鹰嘴岩之间形成了一道由疯狂人潮组成的血肉壁垒!

“沈砚!小心!”秦诗雨的惊呼从下方传来!

我陷入重围!上下左右皆是疯狂扑来的尸化流民!他们无惧生死,只知撕咬!墨刃虽利,斩杀不绝!更要命的是,那魔音贯脑,严重干扰着我的判断和力量运转!右臂的金纹灼烧感也因过度催动而变得刺痛难当!

“呃!”一个流民从侧后方扑上,腐烂的爪子狠狠抓向我的后心!我反手一刀将其枭,但动作已显迟滞!

眼看就要被这疯狂的人潮淹没!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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