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教室染成一片温暖的锈金色,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粉尘。社团活动早已结束,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下虎杖悠仁一人。他靠在窗边,手机贴在耳畔,眉头微蹙,显然电话那头的回应并非他所期待。
“是的,我是虎杖悠仁,刚才打过电话的,”他对着话筒重复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一直没有等到回复……我爷爷,他说什么了吗?”
电话那头,是医院值班台略显嘈杂的背景音。护士杉的声音带着歉意传来:“奇怪,我明明交待过的呀。”她转向了旁边的人,“虎杖先生今天有和你们说了什么吗?”
旁边一个年长些的护士闻言,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恍然道:“没有呢。虎杖先生他……从来不摁护士铃呢!我们都习惯他安安静静的了。”
她话音刚落,另一个染着时髦蓝色短的护士就凑过来插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这才反而让人害怕呢!老爷子脾气那么硬,真怕他哪里不舒服都硬撑着不说。”
杉护士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虎杖说:“你先等一下,悠仁,我这就去他病房问问看。”
脚步声通过听筒传来,伴随着走廊的回音和偶尔的推车声。虎杖耐心地等待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框,目光投向窗外逐渐沉落的夕阳,心里惦记着爷爷的晚饭吃了没有,药是否按时吃了。
很快,听筒里的环境音变得安静,接着是轻微的开门声。
杉护士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了许多,她显然还保持着和虎杖的通话,将手机带到了病房内,声音略微提高,以确保病床上的人能听见,也让电话这头的虎杖能听到爷爷的反应。
“虎杖先生,有您的电话。”她语气轻快地说,试图打破病房里沉闷的空气,“是悠仁。他问您有什么想让他带的?他晚点过来看您。”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虽然虚弱却依旧中气十足、透着不耐烦的老人声音猛地炸响,穿透了电话的听筒:
“吵死了吵死了!告诉他不准过来!好好参加社团活动!去社团!听见没有,去社团!”
那熟悉的、固执的吼声让虎杖下意识地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嘴角却不由自主地牵起一个无奈的弧度。果然还是这样。
杉护士似乎把手机贴回了耳边,声音里带着笑意:“听见了吧,悠仁?老爷子精神头好着呢。”她顿了顿,好奇地问,“对了,你是什么社团的呀?让他这么惦记。”
电话另一头,虎杖悠仁得到了爷爷“不准来”的明确指令,也知道他暂时无恙,便不打算再和护士寒暄下去。爷爷让他去社团,其实只是不想让他总往医院跑,耽误自己的时间。
“谢谢您的传话,”虎杖的语气放松下来,恢复了平时的爽朗,“我知道了。麻烦您多照顾了,我明天下午就去。”
他挂断了电话,最后看了一眼窗外几乎完全隐没的夕阳,金色的光芒在他眼中残留了一瞬。
爷爷让他去社团,那就去吧。虽然社团活动时间已经过了,但去跑跑步、打打拳也能打时间,免得老爷子知道了又唠叨。
他收起手机,拎起背包,快步离开了教室,并不知道这看似平常的傍晚,这场祖孙间一如往常、充满吼声的对话,将会成为他接下来波澜万丈命运的开端,也是他所熟悉的、平凡日常的终结。
而病床上的虎杖倭助,在吼完那一嗓子后,望着窗外沉落的夕阳,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低声嘟囔了一句:“笨蛋孙子……”
夕阳的余晖将宫城县杉泽第三高等学校染上一层暖金色,放学的人流渐渐稀疏。教学楼旁的空地上,一个身影悄然独立。
那是伏黑惠。海胆般的黑色短,冷峻的眉眼,一身合体的黑色制服。然而,此刻若有人能窥视他的内心,便会现那里正上演着一场与这冷静外表截然不同的、鸡飞狗跳的闹剧。
“p!我他妈服气到爆炸好吗?!”一个暴躁无比的声音在伏黑惠的识海中回荡,那是属于齐天大圣孙悟空的灵魂,“就算把俺老孙安排到这什么《咒术回战》的世界,为什么偏偏是伏黑惠?!俺老孙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金箍棒下从无冤魂,何等逍遥快活!现在却成了个靠几只影子狗狗打架的闷葫芦!这小子心里整天就琢磨什么‘不平等救人就为了平等’的绕口令,比唐僧念经还让人头疼!俺那火眼金睛……呃,”他顿了一下,似乎才意识到什么,“俺那火眼金睛都快看成蚊香眼了!”
“我说猴哥啊,”另一个慵懒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响起,正是夷陵老祖魏无羡,“你如今哪还有什么火眼金睛?”
“???”孙悟空的意识猛地一滞,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夷陵老祖?你怎么也在这臭小子身体里?还有,你怎么知道俺老孙没了火眼金睛?”
魏无羡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无奈:“唉,猴哥,看来咱俩现在都是这伏黑惠的‘房客’了,神识交织,记忆共享,可谓是荣辱与共,黑历史互通有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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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闻言,立刻毫不客气地“翻看”起魏无羡共享过来的记忆碎片。片刻的沉默后,爆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噗——哈哈哈!被扔进乱葬岗啃了三个月死人骨头?!修个鬼道竟被怨气反噬得眼睛都没了光?最笑死人的是——温晁那杂碎扯你下乱葬岗,你爬出来第一件事竟是逼仇人吃凳子腿?真够缺德的!有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宫时几分风范!”
突然,他语气一转,想象中的“火眼金睛”瞪向虚空:“等等!你小子被那劳什子千疮百孔咒栽赃时,咋不直接吹笛驭尸,踏平他金麟台?若换作俺老孙,管他什么苏涉薛洋金光善,金箍棒抡圆了统统打上凌霄宝殿!——哦对,”他像是才想起来,语气变得幸灾乐祸,“你现在连陈情笛都摸不着,只能蹲在伏黑惠这影子里,闲着没事啃玉犬的毛玩了吧?”说完,作痛心疾状,仿佛怒其不争。
魏无羡一脸黑线,识海中幻化出的形象恨不得翻个白眼:“……算了,孙大圣,陈年旧事不提也罢。现在你我困在此地,还是想想眼前吧。我也不和你撕了,咱们得统一战线。我有个问题,当时在千金坊,你、我,还有夜兰老板,都被那王文卿用诡异的力量卷入此界,他最后似乎说了句什么‘溯影’……什么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
孙悟空在伏黑惠的神识中挠了挠头(虽然并无实体),烦躁地说:“当时那黑洞里面风声呜啊呜的,跟鬼哭狼嚎似的,俺老孙光顾着稳住身形别被甩吐了,根本听不清那妖道叽里咕噜说了啥!”
魏无羡沉默了片刻,意识中透出沉思的波动。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猴哥,既然暂时搞不清来龙去脉,就先顾眼前。现在是你主导这身体,不如换我来吧。你的性格……嗯,确实和伏黑惠这角色不搭噶,太过显眼。有些调查,还是按照我的方式来实行更好,更隐蔽。”
这一次,孙悟空难得没有立刻反驳吵吵。他确实受够了伏黑惠这副身体带来的束缚感,以及那小子内心各种纠结绕口的念头,让他这爽直的猴王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