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废换新才是最优选择,修它都是浪费时间。
她围着机器转了一圈,眼神里的嫌弃更浓了。
叶鹤归上次见媳妇这副表情,还是在四连修拖拉机时。
他温声解释:“知知,我们国家正处于内忧外患资源匮乏的阶段,很多厂子的机器都是从国外进口来的,高价买来的机器哪怕是坏了,大家也会优先维修能省则省,毕竟缝缝补补又能干三年。”
宋知蕴点点头:“我懂了。”
但这个机器还是没有维修必要。
这就是宋知蕴逻辑,你说的我懂,但我怎么干你别管。
人无完人,她就是这么个人。
这时,纺织厂赵厂长带着几个老师傅急匆匆赶了过来,听着脚步声逐渐靠近,宋知蕴和叶鹤归都朝着门口看去。
赵厂长带着三个师傅快步走了进来,为的是个头花白的老师傅,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师傅。
四个人刚走进来,气都没喘匀,那个头花白的老师傅神情倨傲的打量了宋知蕴和叶鹤归,见两人都是年纪轻轻,于是老师傅脸色变了,面露不屑冷哼一声,那模样恨不得鼻孔看人。
宋知蕴神情冷漠的站在一旁,眼神在四处看,像是在寻找趁手的工具。
这可不怪她,先撩者死。
目睹一切的叶鹤归,也默默帮宋知蕴找工具,急需一个打不死人却能打疼人的手持工具。
“你们就是老廖介绍来的宋同志和叶同志吧。”赵厂长刚想开口寒暄几句,拉近关系好聊修机器事情,老廖可和他说了,三合一就是这两人设计出来的。
不等宋知蕴和叶鹤归开口,白头的黄师傅就先一步开口:“你们这么年轻,一看就没干几年,瞧着就不像会修机器的,别到时候没修好,还把机器给弄坏了,那可就麻烦了。”
要是这两个年轻人能被他的话吓住,老实离开纺织厂,是最好的结果。
他在从机械厂干到纺织厂,二十多年工龄,最看不起这种爱出风头的年轻人,没经验还爱逞能,要不是他一直压着这种歪风邪气,纺织厂早完犊子了。
宋知蕴连眼皮都懒得抬,直接看向赵厂长,声音清冷:“赵厂长,这机器你修不修?不修我现在就走。”
没找到趁手工具,不想浪费时间看老登装逼。
手痒。
“要修!当然要修!”赵厂长被问的一愣,立刻表态:“你们需要什么工具,我派人给你们拿,你们需要机器原图纸吗?”
宋知蕴没说话,伸手指了指黄师傅,态度很明显,让他们出去。
赵厂长被她这直白的赶人方式搞蒙了,他转头对黄师傅和其他两位小师傅说:“这里交给宋同志,你们先去忙别的。”
他没客气,态度很强硬。
他不止一次听老廖夸过这两个人,尤其是这位女同志,老同学每每提及都是一脸纠结,觉得她适合种地又觉得她浪费才能。
廖伟骨子里是很自傲的人,能让他夸了又夸的同志,绝不会是绣花枕头,这一点赵厂长非常确信。
黄师傅被当众下面子,脸色难看。
站在他身后的年轻师傅,是黄师傅徒弟——付工。
他出声讽刺:“你这人懂不懂礼貌,我师傅好心劝你们还不领情,纺织厂的机器来了那么多老师傅都修不好,你们肯定也不行,你一个女人态度这么横,不会是赵厂长亲戚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闷响!
宋知蕴抬脚往车间的铁门踹去,那铁门看着非常厚实,却被她一脚踹出个坑。
一个向内凹陷下去清晰的脚印深坑,周围铁皮全变形了。
整个车间瞬间鸦雀无声。
黄师傅和付工两人满脸震惊之色,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这女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