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什么。”段林语气淡淡,“送你去都清。”
“我叫了认识的人来接我了,”项书玉硬着头皮说,他不知道段林这是什么意思,他总觉得段林做的事情有点超乎他们的关系了,“就……就不麻烦你了。”
“不麻烦,”段林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收了回去,又放回到平板上,“我认识平问春,我和她说过了,我送你去都清,她不会来接你的。”
项书玉睫羽不住地颤抖着,紧紧抓着行李箱把手,忽然有些头晕眼花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要干预他的生活?
明明……明明他们应该没有交集才对。
段林面无表情,也不看项书玉,只说:“没有为什么,五秒钟,不上车,我的保镖会把你绑起来扔进车里。”
“你是想自己动,还是我帮你动?”
段林平时不严肃的时候就已经很叫人不安了,这个时候再用这样的语气和项书玉说话,项书玉几乎连思考的能力都已经被剥夺了一般,只听着脑子嗡嗡直响,什么话都没说。
段林漠然下了指令:“三。”
项书玉骤然清醒,身后的保镖都是beta,他闻不到信息素,但能感知到身后冷漠的凶意,一时间心中紧张,在段林开口说出“二”之前的下一秒匆匆拉开了车门。
段林总算将视线转了过来,视线里没什么情绪,只是和项书玉对视着。
项书玉头皮发麻。
“帮项先生把行李箱放后备箱。”段林淡淡吩咐道。
身后保镖上了前,从项书玉手中接过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
项书玉手中顿时少了东西,一时间有些局促,心跳也不住地加快,小心翼翼上了车。
有人替他关上了车门。
段林道:“为什么怕我?”
“我……”项书玉低着头,细白的手指纠缠在一起,那张殷红的唇瓣轻轻颤抖着。
他知道为什么,因为他害怕,他总觉段林太冷漠,压迫感也很强烈,总是带着上位着的气质,站在他面前,项书玉就会明白他和段林之间犹如鸿沟一般难以跨越的阶层,在他面前似乎自己永远都该低人一等。
这让项书玉很不适应。
但这种话,又没办法对着段林说出口,总觉得惹恼了段林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项书玉又沉默下来,其实要真是开口说了,段林或许还不会有什么太过分的情绪波动,但他们这样相顾无言的状态反而让段林感到恼怒。
段林真想问一问项书玉,为什么在段枂面前的时候他不是这个样子,为什么他可以抓着段枂的衣袖,躲在段枂的身后下意识寻求保护,但在自己面前,却只有畏惧。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明明才见了两三面,话也没怎么说过,为什么会这样天差地别。
段林想得快要疯掉,抓着平板的手指不住地锁紧,几乎快要将平板都捏断。
是因为他们还不熟悉吧。
段林安慰着自己,还不熟悉,互相不了解,因为陌生,所以才会出现回避。
应当是这样的吧。
段林又微微转开视线,用余光打量着项书玉,项书玉安静坐在一旁,低垂着眼,眼睫像蝶羽般不住地颤抖着,他在飞机上刚哭过,眼眶略有些红肿,眼尾有一抹绯红,在那张楚楚可怜的漂亮面庞上,像是刻意点缀了胭脂一般。
段林感到手指有些痒,他想伸出手去,去触碰项书玉的眼尾,去将那一抹嫣红抹开。
但手指轻轻颤了颤,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只是不熟而已。
段林对自己说。
他是个商人,商人混迹商圈里,没有条件的时候一向都依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条件。
在追求一个人的事情上,段林没什么经验,很是笨拙,可也懂得将那个道理奉为圭臬。
他会自己想办法和项书玉熟悉起来,反正在南城,段枂不在,这里只有他说了算-
段枂将酒杯放下,他没喝太猛,但是父亲和关父一直来灌酒,积少成多,现在也有点微醺了。
那个叫关承悦的omega信息素不知道是什么,虽然贴了抑制贴,把信息素挡住了,但味道还是蔓延了出来,很浓郁的味道,是好闻的,但闻久了总是感到有些反胃。
段枂没把这个想法表现出来,他怕伤到对方的自尊心,只放下酒杯起了身,想去阳台上吹吹风,顺带给项书玉打个电话。
刚才一直在说话,都没来得及看手机,也不知道项书玉会说什么。
要是以往,他或许会安慰自己,会说他在做了汤等自己回家喝。
项书玉从来不说想他了这种话,段枂猜测他应当是不好意思,所以也从来没有强求过要项书玉说什么情话,他可以说给项书玉听。
他喜欢看见项书玉羞涩脸红的样子,特别可爱。
但刚起了身,段母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腕,问:“做什么去啊?”
“吹吹风。”段枂说,“段林呢?”
“他去出差了,你带着小悦一起去,你俩年纪相仿,小悦也是经商的,共同话题应该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