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枂心想,自己吹个风而已,还带个人一起做什么:“会给他吹感冒的。”
“不会的,”段母低声训斥他两句,“怎么这么不懂事。”
“枂哥应该是关心我呢,”在一旁听得仔细的关承悦笑着说,“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和枂哥说,一起出去走走吧。”
段枂不喜欢关承悦这样自来熟,但也只是皱皱眉,面上还要维持着绅士,没有拒绝。
等进了阳台,关承悦跟在他身后,又主动拉上了玻璃门,将嘈杂的交谈声挡在了玻璃门外。
段枂点了根烟,却没放进口中,只是夹在两指之间。
项书玉不喜欢他抽烟,说不好闻,段枂便有意识地开始戒掉了烟,算算时间,也已经很久没有抽过了,只是今天格外烦躁,有一点忍不住。
可关承悦像是不懂得察言观色,又像是看见了他的不耐,却并没有太当回事,还在说着话,道:“我听说枂哥接手了段叔叔的名下那家房地产公司。”
“嗯。”离开了父母的视线,段枂脸上神情也淡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那很巧了。”关承悦笑着说,“我现在自己在做建材,正好能和枂哥合作——”
他话没说完,却只见段枂脸色骤然阴沉,紧紧盯着手机屏幕。
关承悦没见过段枂这幅样子,顿时有些被吓到了,半晌说不出话。
段枂却已经完全忽视掉了对方,只是看着项书玉发来的那一句“以后别联系了”,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认字了。
“靠!”段枂忽然怒骂出声,给项书玉拨去了电话。
无人接听。
闹什么啊。
段枂打字的手都开始颤抖:“什么意思项书玉,为什么不接电话?”
“快点回我消息,你在做什么?”
可等了很久,项书玉还是什么回音都没有。
段枂竟然下意识想,项书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心脏狂乱地敲打着胸膛,段枂呼吸都急促了些,也顾不上身边还站着客人,着急便往外走,连自己脱掉放在沙发上的外套都没拿,径直离开了家。
段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做什么去啊,段枂!”
这样的问话,也跟着消散在了夜风中。
段枂让司机来接他回南区别墅,夜里风是带着凉意的,他身体隐隐泛寒,他却像是一无所知,只是不停地拨打着项书玉的电话,想尽各种办法联系他。
可自始至终,项书玉都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段枂手忙脚乱,又去给季烨然打电话。
季烨然怎么想得到段大少爷会突然联系他,段枂这段时间也很少参加宴会了,说是项目上忙,没空和老朋友聚会,但季烨然想起项书玉,他知道段枂到底在忙什么,无非就是因为家里多了个人,谈恋爱了,心思自然而然都放在了项书玉一个人身上。
季烨然这两天也有点心不在焉,在上个月之前,项书玉还总是会主动联系他,请他帮忙带自己去参加宴会。
自从他和段枂在一起之后,他再没打过来一个电话。
段枂忽然给他来电,难道是和项书玉有关?
季烨然心中想着事,接通了电话,果然听见段枂开门见山问:“项书玉在不在你那里?”
季烨然话音一噎。
吵架了?离家出走了?
原来他们也只能在一起一个月啊。
季烨然心中隐隐有些幸灾乐祸,又故意将情绪藏起来,道:“不在啊,我都多久没和他联系了,怎么?”
“没怎么。”段枂没什么好跟季烨然说的,季烨然的想法他也不是不知道,他没必要对着一个觊觎自己男朋友的人好言好语,很快便挂断了电话。
他已经上了车,又继续给项书玉发消息:“到底怎么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让你不高兴了。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
怎么什么都不说,就直接给他判了死刑呢?
段枂弯着腰,双手捂住了脸,心里分外烦躁。
明明在这之前他还夸项书玉体谅他,觉得项书玉善解人意,谁能想到,项书玉竟然给了他这样一个惊喜。
等他见到了项书玉,他一定要将项书玉绑起来,然后——
然后什么,他还没来得及深思,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他有些欣喜若狂地拿起来,却只看见上方跳出的财经新闻提醒,并不是项书玉回了消息。
段枂一时间心中失望,正要息屏,又后知后觉注意到新闻标题——
《段氏集团长子意与关氏独生子联姻,豪门相亲宴,二人阳台交谈,举止亲密》
段枂脑袋懵了一瞬。
相亲?什么相亲?
今天晚上是相亲宴?
手机长时间没有操作,自动陷入了黑屏,屏幕上映出段枂迷茫的神色,他发了会儿呆,这才又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段母语气里带着一点斥责的意味:“阿枂,你看看你做的事,哪有把客人冷落在家里,自己不打招呼就出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