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段枂问,“今天中午你把我叫回去,是要和那个关家的相亲?”
“是啊,我看那孩子对你也有意思,你俩也挺合适的——”
话没说完,段母却听见了电话挂断的声音,怔了一瞬,又嘀咕道:“这孩子,怎么越来越没礼貌了。”
段枂心说遭了。
项书玉这人本来就爱胡思乱想,一定是看到这个新闻了。
他真是有理说不清,相亲他不知道,新闻他也不知道,他以为父母把他叫回去只是为了一个普通的家宴,也根本没人告诉过他还有客人要来。
段枂心烦意乱,他又觉得项书玉不相信自己,之前脑海中偶然晃过的,项书玉没把他当男朋友看待的念头又再度清晰地浮现,段枂现在真的怀疑项书玉是不是确实没有把他看得太重,否则怎么不相信他,不质问他,也不听他解释,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留下一句话,然后真的就不理他了。
段枂烦躁得有点胃疼了,酒精也在缓慢上头,他晕得想吐,又给项书玉打了个电话。
这一次,项书玉终于接了-
项书玉刚从段林那里拿回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有很多条信息,最近的一条是项含发来的,问他现在在哪里?
项书玉站在都清工作室的门口,平问春在和段林说话,项书玉才知道段林虽然在段氏有办公室,但平时并不在段氏工作。
他开了娱乐公司,所以和都清有合作的人不是段枂,而是段林。
兴许自己能拿到这个合约,是段枂找了段林帮忙。
项书玉思绪有些凌乱,还没有从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里缓过来,只下意识忽视掉了段枂的未接来电,慢吞吞地捡着项含的信息回复道:“我在南城。”
“你去南城了?”项含秒回,“我看见新闻了,段枂要和关家联姻,你们的关系还存续着吗?”
项书玉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他是给段枂发了那样一句话,但是当时没有得到段枂的回复,现在他也没有接段枂的电话,没有亲□□谈过,他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现在的交往关系还存在吗。
项书玉恹恹地回道:“我不知道。”
还想再打字,段枂的电话拨了进来,他一个误触,接通了。
一瞬间,两个人的呼吸都停顿了片刻。
项书玉听见了段枂的呼吸声,他忽然感到有些委屈,堵在心口上,压着鼻腔和眼眶都是酸胀的,几乎下一秒就要掉出泪来。
段枂会对他说什么呢?
明明只要……看见了消息,然后就这样互不打扰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他?
“项书玉,”段枂的嗓音有些沙哑,“你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项书玉嗓间发紧,一开口,他就能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
现在段林和平问春还在前面,他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会很丢脸,于是便趁着两个人还在说话,转身走到了他们看不到的角落去。
“项书玉,你说话啊,”段枂着急起来,“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因为相亲的事?那是我妈叫我去的,我不知道她是想让我相亲——”
“那之后呢,”项书玉轻轻问,“你还是会结婚的吧。”
段枂一时间失语。
项书玉语气哽咽起来,又继续说:“我知道你根本没把我看得太重要,我也知道你不想和我结婚,不想要我的孩子,我也一直在听你的话,所以你要结婚了,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不然你的未婚夫会多想。”
“他多想什么?”段枂呛声起来,语调都有些冷了,“是你自己太敏感了,我见过那么多人,就没谁像你这样敏感的,为了照顾你的情绪,我几乎已经想尽办法在讨好你了,然后呢?你还想怎么样?”
项书玉什么时候被段枂这样硬声硬气地指责过,一瞬间泪珠便掉了下来,身体都在隐隐颤抖。
他想说他要分手,但是唇瓣嗫嚅着,却连这样的要求都无法提出。
“你要分手吗?”段枂又问,“我回家了,你去哪了?”
“……南城。”项书玉轻声道。
他听见段枂冷笑了一声,重复问:“南城?你现在已经到南城了?”
项书玉沉默着,只是抽泣,他的沉默也是确切的回答,段枂捏着餐桌上的字条,简直要气笑:“你倒是好,项书玉,我算是看清楚了,惹你伤心难过的是我吗?你哭什么?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说要和我在一起的,然后呢,你有把我当男朋友看待过吗?你有信任过我吗?今天之前,去南城不说,去几天不说,去定居也不说,光留个纸条给我?”
项书玉怔怔地站着,连哭都已经忘记了。 ——
作者有话说:推推预收《深情beta人设崩塌后》
许今禾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beta,前二十年的人生安常处顺。
直到二十岁那年,他被一个叫谢迟的alpha大张旗鼓追求了很久,从此噩梦不断。
谢迟在操场放蜡烛和鲜花直播表白的前一个小时,许今禾被他的几个兄弟拖进卫生间按进水桶里,濒临的窒息的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一本书里的炮灰替身。
原书中,他因为被威胁而做了谢迟五年的男朋友。
五年里他被谢迟和他的朋友们嫌弃殴打,被谢迟的白月光拍下不雅视频当众侮辱,因白月光诬陷而被拖到医院抢行给白月光抽血。
谢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只是另一个omega的替身,能跟着谢迟五年,也不过是因为,他是个无法生育的普通beta。
最后,为保住得罪人而被追杀的白月光,谢迟毁掉了许今禾的嗓子,划烂他的脸,将他当做靶子送上了坏人的船,导致许今禾被折磨致死。
许今禾把这本阴间报社文的剧情从自己脑子里甩去,对着恶声威胁他的那几个alpha仰起脸,露出一个温顺又漂亮的笑。
“好,我会答应谢迟的告白的。”
操场上,在无数人围观起哄的蜡烛鲜花里,许今禾弯着眼睛,将手放在谢迟掌心说:“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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