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流氓,知道什么是重点吗?少说些荤话真的能憋死你。”
李景夜拢了拢半湿的头发,这才发现发间的水渍,浸湿了他后背的衣料,凉飕飕的。
宋碧冼又不知廉耻地说,她高烧的时候梦见了他。
她吃的药好苦好怪,比他那个还要腥,咽下去火烧火燎的,胃里都涨的发痛。
她真不想吃这怪药,只想吃他,哪怕舔舔眼泪也行。
听说他的味道会跟他吃了什么东西有关,早知道她就多试试,什么味儿的她都愿意尝尝。
她还在梦里见他俯身,也要尝尝她的味道,可惜她被痛醒了,连廊拿着个大蝎子蛰她,活活给她痛醒了。
她说她好惨,亲不到他,摸不到他,还要日日被蝎子蛰手指。
每当她头昏眼花,想要在梦里同他滚做一起,立马就会被连廊毫不留情抽醒,不停给她灌那怪药下去。
唉……她做个梦都不行,日子真是没法过啦!
她现在已经能下地了,等她好全了,就把连廊手里的蝎子全烤了!
喂鹰!喂马!喂狼!
李景夜无语地揉揉眉心,觉得她身体确实是好了。
不然怎么写字时,还是这么横直有力。
他将几张没读的信件放到床头,起身去换掉了沾湿的衣衫。
他满脑子想着心事,换完低头,才发现自己穿的,是宋碧冼之前不管怎么央他,他都不肯穿的那套黑色裳袍。
她说他皮肤白,穿上黑色一定更加好看,像刚蜕掉野兽皮的男妖,专食人精血那种。
这衣服的系带很高,下摆开叉推的也高,轻轻一走动,什么也藏不住,腰窝也若隐若现。
第50章琴音乖狗儿的眼神,可没像你一样凶狠……
这是上好的贡缎,柔软亮滑,不仅织了金丝银丝进去,还暗绣了十数个阴晴圆缺的月亮,令其在夜晚的房中,也能熠熠生辉。
算了,就当成全她了,李景夜想。
他必不可能在她跟前穿这些,今日穿穿,也当全了她那些花花心思。
看在她中毒刚恢复的份上。
要做,就做到最好。
他擦干自己的发,从妆奁中牵了根宋碧冼的黑色发带出来,将墨发松松在一侧扎好。
他知道她喜欢拨弄他的发丝,却又嫌它们遮挡他的皮肤,总是急急撩开,任性地强行皮肤贴皮肤,像是想要描摹他的骨骼一般,掐捻着他的腰。
李景夜关紧了门窗,点燃了宁神香。
屋里的地面,从宋碧冼发现他总是赌气下跪后就铺满了厚厚的地毯。
他赤脚走在地毯上,地龙烧的火热,即使穿的极少,也丝毫不觉得寒冷。
李景夜躺上床,做好了放纵最后一回的准备。
他都收到好多封信了,早就知道这个臭流氓,写完正事,后面全都会是些什么混账话。
情债他都会还回去。
他已经放了薛常鸢自由,今夜便也遂了宋碧冼的愿,此后,再也不要让她扰乱自己的心湖。
他要停止这夜晚食髓知味,清晨留遗的日子。
时机到了他会离开,再也不要想她了。
他记得,她喜欢看他在亮处情动,于是羞红着脸,点全了床榻周围的蜡烛。
李景夜用宋碧冼的枕头垫在腰下,拉过了宋碧冼的薄被,轻轻遮住身子。
穿上他才发现,这衣服实在夸张,简直不能蔽体,到处都是分叉,只是稍微抬手动肩,便开碎成一片片的薄纱……
着实不要脸。
李景夜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懒懒地用玉指拾起床头的小信。
他看不见自己温柔似水的眼神,也看不见唇边偷偷扬起的嘴角。
她来信问他,有没有想她?
是真的不想吗?
小夜也不想?
这人!
怎么乱起名字。
李景夜咬了咬粉嫩的下唇。
她问他有没有见过别的胡人,会不会担心自己被别人勾去?
她让他别担心,边塞的人说话中气很足,不像他一样声音清脆婉转,话说跟念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