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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第28页)

所有人不知不觉跟随着他的讲述,将视线都集中在了苏清友身上。

七公主喃喃道:“可是,他却是苏家唯一没有从军的一个。”

陌以新轻叹一声:“四公子自幼便一心向武,志在沙场,却因一场意外伤了身体,落下病根,壮志难酬。而亲手造成这一切的魏燕归,却偏偏最瞧不起不懂武道之人,甚至多次当众出言不逊,譬如对简文武的兄长,譬如对臣。

这样一个人,在四公子眼中,会是怎样的存在?”

苏清友面色平静,沉声道:“那人怎样,与我无干。”

陌以新摇了摇头:“四公子儿时溺水之事,苏府虽有意隐瞒,但若真要彻查,也不会全无线索。一件切实发生过的事,是无法完全抹去的。”

苏清友轻笑一声,道:“陌大人说的不错,我六岁时,的确曾被魏燕归不慎推入池塘。可这又如何?这就能证明他一定是我杀的吗?”

陌以新淡淡道:“那么请四公子告诉我,那个能够提前偷拿‘仙’字玉片,提前准备冰片布囊的苏府中人,是谁?是你的兄长?你的妻子?还是你的父亲?”

“你——”苏清友神色骤冷,一时语结,缓了片刻才道,“恕清友直言,所谓用冰片调包玉片之说,也只是陌大人的奇思妙想而已。”

陌以新似乎并未觉得冒犯,只微微一笑,道:“凶手的确十分巧妙,犯案所用之物皆可自毁其迹——冰片融化不见,蜡烛燃烧殆尽,连带着所有线索都被尽数焚毁。

虽然四公子手中必定会有发射暗器的箭筒,可四公子同样会说——‘难道只因我有一个箭筒,便可证明我杀了人吗?’”

他顿了顿,语气一紧,“但再巧妙的布局,也难以遮掩所有痕迹。还有一样铁证,必定在你那里。”

苏清友双眉紧锁,沉默以对。

七公主急切问:“是什么东西?”

“你用冰片调包了我的玉片,那么我原本装有玉片的布囊,自然在你手中。”陌以新缓缓道,“案发后,宾客手中的布囊都被府衙统一收回,里面玉片上的字也一一对应地登记在册。

只要将所有收回的玉片整理一遍,就会发现,整篇《赤壁赋》,少了一个字。而这个字,就在四公子那里。”

苏清友仍旧未出一言。

陌以新负手而立,继续道:“案发后这三日,我始终命人留意着苏府中人,四公子不会在风声鹤唳之下贸然行动,想必还没有机会将那个玉片彻底销毁吧。”

院中一片寂静。苏老将军老迈的双眸中凝结着深深的痛苦,四少夫人阮玉蕊早已紧抿双唇,无声流泪。

便在此时,苏叶嘉上前一步,沉声开口:“陌大人恐怕弄错了,是我预谋杀人,请阳国公帮忙发射暗器。我扔进湖里的箭筒大人已经找到,不是吗?”

他目光如剑,字字铿锵,当众承认着一切。

“三哥?”苏清友不由唤出一声,神色间满是震惊。

陌以新却只是看着他,眼中浮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叹一声,道:“三公子对我的误导,只差一点就成功了。”

“误导?”七公主诧异,“你是说,他是要为真凶顶罪?”

“三公子做局陷害自己,自然是为了保护真凶。不过,这或许并不是他最初就有的计划。在与阳国公会面之前,三公子是跟踪一名婢女出府。而那个婢女,去药堂买了几副安胎药。”

“婢女?安胎药?”七公主连连追问。

陌以新颔首:“不错,三公子之所以决定顶罪,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四少夫人有了身孕。”

“什么?”苏清友大惊,猛地看向妻子,神色中满是不可置信,“玉蕊,你……”

林安心中了然,苏府上下只有阮玉蕊这一个女眷,而她身为名医之后,为自己诊脉、开方并非难事,所以婢女去药堂不经问诊,直接按方抓药。

只是,如苏府这等门第,唯一女眷有了身孕,便是请宫里太医前来看诊都不为过,阮玉蕊竟未惊动任何人,连苏清友显然也是方才知晓。

阮玉蕊早已泪湿双颊,开口时,声音轻柔却带着颤意:“夫君,玉蕊的确已有身孕。嘉平会那日清早,我一觉醒来头晕乏力,自己一把脉,才知竟是喜脉。

只因当日阖府宾客盈门,一片忙乱,玉蕊便暂未声张,只留在房中静养。谁知后来,府上竟发生命案,玉蕊只想等风波过去,再说出喜讯……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玉蕊说着,又是泪水涟涟。倘若在那个清晨,她告诉夫君自己已经有孕,或许他的心境也会有所改变,或许后来的事也就不会发生。

林安深深叹了口气,同样也是那个清晨,当她听闻苏老将军丧妻丧子的过往,心中还愿四公子夫妇早得贵子,好让这位历经风霜的老人,早日得享天伦之乐。

如今,老将军终于要迎来第一个孙子,却要目睹又一个儿子走向深渊。

阮玉蕊一番话说罢,苏清友已是满面怔忡,神情恍惚,跌跌撞撞向后踉跄两步,口中喃喃:“我、我要做爹了,我要做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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