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袖子。
傅为义没想这么快把虞清慈惹得忍无可忍,毕竟他还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虞清慈微微低头,注意力集中在了被抓住的手腕。
而后另一只手扯住了他的领带。
虞清慈骤然反应过来,再想后仰已经来不及,傅为义将他向下一扯,在虞清慈能够明白他的企图前,对方的气息已经覆上,嘴唇贴上一片柔软。
身体先是骤然僵硬,产生了生理性的抗拒,虞清慈尝试推开傅为义,但是刚分开一些,嘴唇就又贴了上来。
很近的距离,他看见傅为义在近处呈现出淡绿色的瞳仁,牢牢地锁在虞清慈的脸上,在观察他的反应。
所以,自靜岚谷分别至今,傅为义想出来的,在虞清慈身上寻找乐趣的方式,就是这个?
一个毫无预告的亲吻?
是什么新的挑衅方式吗?
还是虞清慈的多此一举让傅为义觉得他也是可以成为风流史上的一枚勋章?
傅为义对谁都这么轻浮吗?
虞清慈极为罕见地,真的被傅为义惹怒。
心跳变得迅速而无法控制,虞清慈猜测是愤怒所致的心率不齐。
温度,热度,气息,扑在皮肤上。
让虞清慈想起二十多年前劈头盖脸的温热潮湿。
令人作呕的记忆瞬间如同跗骨之疽,瞬间攥紧虞清慈的心脏。
与那时不同的是,傅为义的气息不是铁锈味的,是带着香槟的甜味的,薄荷气息。
理智变得岌岌可危,在虞清慈能够理性思考清楚傅为义的动机之前,他已经捏着对方的下巴,把人按在了洗手台边。
丝质手套的质感贴在下颌,而后捏紧,傅为义的下半身撞在洗手台的边缘,冰冷坚硬。
虞清慈没能很好地控制力气,下颌骨和撞到的腿骨都传来清晰的锐痛。
但这疼痛恰好证明了这一切的真实,让他觉得更有意思了。
果然。
不太确定是谁先分开了嘴唇,傅为义觉得应当是自己,虞清慈的味道是干净的苦涩,对傅为义经年累月积攒的怒气,似乎在此刻尽数发泄。
他很快尝到了血腥味,嘴唇有轻微的刺痛,混杂出一种刺激的、危险的感知。
兴奋的神经紧绷,傅为义几乎想要发笑。
虞清慈,你自己意识到了吗?你的讨厌是这种讨厌?
不知该被称为亲吻还是争斗的接触间,身体紧密地嵌在一起,傅为义恶劣地想,虞清慈,你不是连我碰你一下都要把手洗的快脱皮吗?等一下松开我,是不是应该去喝点消毒水。
虞清慈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傅为义的嘴都感觉麻了,游戏应该进行到下一步了,他将虞清慈用力推开。
气喘间,二人对视,虞清慈仍然控制着傅为义的下颌,傅为义抓着他的手腕,这次没有隔着袖子,把他推开。
他靠坐在洗手台之上,指腹碾着方才激烈亲吻时,唇角留下的伤痕。
“虞清慈,”傅为义勾着唇角,“你不是最喜欢干净吗?不是嫌我脏吗?”
“你是打算先洗手还是先喝消毒水?”
虞清慈垂眸看着傅为义,冰面重新凝结,表情又恢复了倦怠的冷淡,但是眼尾与嘴唇都泛着无法掩饰的红,淡极生艳。
“傅为义。”他叫了他的名字,语速很慢,声音里略带哑意。
“你对谁都这么轻浮吗?”
傅为义听完虞清慈的问题,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前仰后合,身体因发笑而轻颤,洗手台都差点撑不住,险些倒到虞清慈身上。
虞清慈向后退了一步。
傅为义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虞清慈皱了皱眉,问他:“笑什么?”
傅为义笑的眼角都微微湿润,显得那双眼睛更亮,吸了口气,他慢慢向前倾,微微仰头,抱着胸,不想错过虞清慈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变化:“你喜欢我啊?”
虞清慈没有说话。
“嗯?”
“无聊。”
傅为义有些不乐意,又扯着他的领带,逼着他低下头,“那你亲我干什么?”
他非要虞清慈承认。
“哎,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对我有点那方面的意思。”
“结果你还管起我了。”
“你还不承认吗?”
虞清慈带着手套的右手掰开了傅为义的手,力气很大,不太绅士,也不太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