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为义站在床边,俯视着周晚桥,片刻之后,说:“我觉得你昨天说的话挺好玩的。”
“是吗?”周晚桥问。
“什么都愿意做?”傅为义问他。
“只要你能给出让我满意的交换条件。”周晚桥说,看向傅为义的眼神,又带上了估价的意味。
傅为义似乎是消了气,他笑了,俯下身,对周晚桥说:“原话送给你,只要你能给出让我满意的条件,我愿意和你玩。”
而后他很快地撤走,直起身,对周晚桥挥挥手,说:“走了。”
休息室的门关上。
周晚桥抬手,指腹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左侧脸颊,那一脚的闷痛还未完全消散,脖颈间的指痕也依然灼热。
他却低低地笑了起来,看着紧闭的门,低声说:“我当然有能让你满意的条件。”
简单收拾之后,他走出休息室,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助理端着咖啡送进来。
看见周晚桥脸上明显的红印,她愣了愣,立刻问:“您脸上怎么了?需要我去拿冰袋吗?”
周晚桥摸了摸左脸,很无奈地摇摇头,说:“家里孩子闹脾气,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助理的眉头抽了抽,二十四岁的孩子吗?
她看着周晚桥脸上似乎还在回味什么的表情,看见他平时总是弧度疏离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带着她从未见过的、近乎于餍足的温柔,不敢多问,放下咖啡就赶紧离开。
*
“傅总,孟先生昨天问了我您在哪里。”
“看到了,他给我打了电话,被周晚桥挂了。”
“他让我转告您,他很担心您。”
“他是查岗吧。”傅为义饶有兴致地说,“你怎么和他说的?”
“您在周先生那里谈工作。”
“谈工作?”傅为义轻声重复,“说的也没错,那就谈工作吧。”
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的副手不要站得太远。
对方靠近,低下头,等待傅为义的下一步指示。
“空难的事情没有进展吗?”傅为义问。
“目前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幸存者其实是孟匀。”他的副手回答他,“只有闻兰晞坚称孟尧其实是孟匀,但是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
“你觉得呢?”傅为义先问,而后忽然想起什么,“算了,你本来不认识孟匀。”
“你知道吗?周晚桥以前还被虞家人领养过。查查他们最后一次联系在什么时候。”
“周晚桥比我想的还要复杂,我爸的死他脱肯定不了关系。”
“如果是真的,我要让他把他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滚出傅家。”
“好。”
“还有一个人。”傅为义说。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两张照片,交给艾维斯。
“白予。”
“我要知道这个人现在是活是死,是怎么活过这二十年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安康精神疗养中心’,属于虞家那个疗养院。二十年前的事故之后,他很快被送到这里。”
“如果这个事故背后真的有问题,虞家势必要付出代价。”
“我等不及要看到那天了。”
“明白了。”
傅为义微微抬起头,看向他眼前的人,嘴角扯起一道残忍的弧度,低声说:“闻兰晞醒了吧。”
“昨天晚上醒了。”艾维斯回答他,“现在还在医院。”
“明天我想去探望一下我未婚妻的母亲。”傅为义说,“让秘书给我排好日程,预约一下探视时间。”
艾维斯没有露出任何意外,只是恭敬地点头。
“好了。”他招招手,像是指挥一只听话的猎犬,“回家吧。”
“再不回去,我怕我未婚妻又打电话来。”
*
孟尧果然在餐桌前等待傅为义。
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他就端坐在餐桌旁,没有动筷。
一听见傅为义的脚步声,孟尧就迎了上来,然而,他又在离傅为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像是有些踟蹰。
傅为义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