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的项目保密都很严格,我也不想惹上太多麻烦,也就没有再去了解过。”
“晚桥,你突然问这个,是觉得你父亲的死有问题吗?”
周晚桥苦笑,反问:“您觉得呢?”
陈教授便不再说话了。
礼貌地告别之后,他们回到了车上。
“周晚桥。”傅为义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的记忆没有出错。”
他看着对面那张在光影中显得有些晦暗不明的脸,继续问道:“所以,你现在觉得,有问题吗?”
周晚桥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我对我父亲的印象不算深刻。后来长大之后,见过几个他的朋友,都说,他过去是一个很耿直的人。”
他顿了顿,视线转回,迎上傅为义的目光。
“我看过很多次当年的报道,家里被翻得很乱,所有财物都被拿走,就连他最宝贵的书房都被翻了个遍。”
“而他当时参与的那个项目,保密等级非常高,由虞家总部直接负责,涉及最前沿的研究。”
周晚桥冷静地陈述着一个个看似无关的点,像是在摆放一枚枚棋子。
傅为义听懂了,他将这些棋子连成了一条线,直接指出了终局:“所以,你是觉得,你父亲是被灭口了?”
周晚桥仍旧没有给出正面回答。
他说:“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拿到了你们家的offer。在我准备入职之前,名义上收养我的虞家远亲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想让我去虞氏工作。”
“我没有答应,他们就给我开了非常好的条件,比这边好很多。”
“但是你拒绝了。”傅为义说,“所以你现在坐在我旁边。”
“是。”周晚桥说,“你觉得,我选对了吗?”
傅为义笑了,他朝周晚桥伸出手,说:“你当然选对了。”
“我很高兴,直到现在,你都还活着。”
周晚桥握住了傅为义手,朝他倾身,在距离傅为义的脸大约十厘米的位置停下。
“我当然要活下去。”周晚桥说,“为此,我非常努力。”
“你会为此高兴,那就是最好的事了。”
傅为义看着近在咫尺的,周晚桥的眼睛。他的瞳仁是深棕色,总是让人觉得看不到底,因为睫毛压下,而显得低压,此时此刻仍然让傅为义看不透。
他抽回自己的手,说:“既然这么努力地活下来,那就别浪费时间。”
将平板电脑转向周晚桥,屏幕上是他刚调出来的一张关系图。
“周父”、“死者”、“栖川”、“兰倚”、“总部”。
“你父亲这条线,我们暂时只能挖到这里。陈教授出于自保,不可能再说更多了。”傅为义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所以,你觉得下一步,应该向什么方向去找?这条线索又断了。”
“没断。”周晚桥说。
他扬目,问:“现在,能查到当年命案的卷宗吗?”
“说不定能知道,我父亲到底知道了什么。”
傅为义点点头,“我会让人去警局档案库调取当年的所有卷宗,尽快送到你手里。”
而后,他的指尖落在了“总部”两个字上。
“你知道吗?”傅为义顿了顿,“虞微臣要回来了。”
“接风宴在三天以后。”
“是吗?”周晚桥说,“他不是已经定居海外很久了吗,五年,还是六年?”
“今天上午,我收到了接风宴的请柬。”傅为义说。
他点了点指尖:“你说,这些事,他知道多少,又经手了多少?”
“我没有收到请柬。”周晚桥说。
傅为义关上平板,说:“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
车辆缓缓驶过庄园蜿蜒的车道,最终在常春藤覆盖的红砖墙前停下。
管家早已恭敬地等在门口,为刚刚从海外归来的主人拉开沉重的橡木门。
虞微臣走进阔别许久的大厅,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从二楼旋梯上走下的侄子身上。
“叔叔。”虞清慈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微微颔首,声音是一贯的冷清,却少见地带着几分尊敬,“欢迎回来。”
就在这时,一只猫咪迈着轻巧无声的步子,从虞清慈身后跟了下来。它停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好奇地打量着陌生人。
虞微臣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从虞清慈身上,缓缓移到他身边那只猫咪上。
“清慈,你养猫了?”
虞清慈说:“是。”
“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