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现在变得和孟尧一样贱。”孟匀叙述,“连你这幅没有心的样子都爱的要死要活。”
“那你确实活该。”傅为义说。
孟匀低笑一声,说:“是啊,我活该。”
而后,他用一种傅为义曾在他是“孟尧”的时候听见过的、甜蜜的声音继续发问:“为义,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用什么办法才能抓住你?”
“是不是把你锁起来才可以?”
托着傅为义的手轻轻摩挲他的脸颊,如同眷恋也如同丈量,孟匀接着说:“你知不知道,你那天骑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有多想把你拖下来,弄得你受不了,然后就这样把你锁起来,让你不能再去看别人。”
“后来你给我戴戒指的时候,我想,要是你真的想和我这样一直在一起,我就变成孟尧也可以。”
“但是你和我上床只是怕在周晚桥那里落了下风,拿我先试试水,是吗?”
说话间,孟匀越靠越近,直至将傅为义完全抵在门上,膝盖抵进他的双腿之间。
“你觉得是我比较好,还是周晚桥比较好?”他问,“又或者虞清慈?”
“哦,看起来他的洁癖还没有痊愈,应该不能艹你。”
傅为义没有不适或者害怕,反倒觉得挺有意思。
孟匀原来也会说这种话。
“你是在嫉妒吗?”他又问。
孟匀没有回答,只是骤然之间吻了下来,堵住了傅为义的嘴。
占有欲,侵略欲,浓烈到难于抑制。
两次爱上孟匀的人是他,轻而易举收回爱意的人也是他。
眼前这个人没有心,所以就算用生命也无法在他心上留下什么痕迹。
他只能明白兴趣和刺激,不会明白什么是爱情。
就像现在,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孟匀,欣赏着他的失态,如同观赏一场表演。
他根本不会懂孟匀的不甘和挣扎。
就算孟匀把心剖出来给他,他也不屑于去理解,只会迫不及待地向上面扎几刀,然后期待着孟匀痛苦的表情。
要是想拥有他,只能用间歇不断的刺激引诱他,或者干脆用链子把他拴住。
孟匀将傅为义死死地抵在门上,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原本托着傅为义的脸颊的手转而掐着他的下颌,逼迫他抬起头,承受突如其来的侵犯。
唇瓣相接的瞬间,他撬开傅为义的齿关,舌尖带着血腥味的咸涩,扫荡过每一寸柔软的角落。
他吻得毫无章法,尝试将自己所有无法言说的痛苦、嫉妒和疯狂,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让傅为义感同身受。
傅为义被他掐的下颌生疼,终于流露出一些错愕。
和他在傅为义记忆中的任何一个形象都不同。
孟匀可能是疯了。
被八年的伪装变成了一个疯子。
吻没有持续很久,孟匀缓缓退开,额头抵着傅为义的额头,两个人的呼吸都滚烫而急促。
他掐着傅为义下颌的手松开。
而后——
“哒”。
一声轻响,整个房间被毫无征兆地被暖光瞬间淹没。
突如其来的光明让两人都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让人无处遁形的光线下,傅为义看清了孟匀的脸。
那张总是温和或带着得体微笑的面具已经彻底碎裂,他的脸颊因为刚才傅为义的巴掌而略微红肿,嘴唇因为亲吻而红润破碎,几缕黑发凌乱地贴在额角,狼狈至极。
而那道被戒指划出的血痕,在灯光下显得触目惊心,从眼尾延伸而下,足有两三厘米,如同一道无法修复的裂痕。
傅为义猛地抬手,将孟匀狠狠推开。
猝不及防,孟匀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后腰重重地撞在休息室吧台的边缘,发出一声闷响。
他撑着吧台,喘息着,漆黑的眼眸仍然锁在傅为义的脸上。
傅为义靠在门上,胸膛剧烈地起伏,抬起手,用手背用力地擦过自己被吻得红肿、甚至还带着血腥味的嘴唇。
房间里又只剩下两人紊乱的呼吸声。
疯子。
傅为义在心里骂了一句。
孟匀看着被他吻得嘴唇破碎眼尾泛红的傅为义,想起了那次拍卖会上,从盥洗室回来的傅为义,也是类似的神色,因而产生了一种迟来的满足感。
傅为义转身去开门,不想和这个神志不清的疯子待在一个房间里,但是门牢牢地锁着,无法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