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匀又从他的身后贴过来,声音仍然是近乎甜蜜的温柔:“为义,我们叙旧还没结束呢,你怎么就想走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孟匀抓住了傅为义正在转动门把的手,把他的手臂反剪到身后。
傅为义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道冰冷的金属圆环便已经扣上了他的右手手腕,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清脆、机械的“咔嚓”声。
陷阱合拢的最终声响。
身体瞬间绷紧,他的手肘向后猛地一撞,试图挣脱束缚,却被孟匀抵在门板上。
紧接着,又是“咔嚓”一声轻响,他的左手手腕也被锁住。
双手被手铐牢牢地反剪在身后,面前是紧锁的门。
傅为义清晰地意识到,现在他身处一个彻底的,毫无反抗余地的牢笼里,这是他二十四年的人生里,从未设想过的处境。
缓缓转过头,他看见孟匀挂着笑意的,狼狈的脸,琥珀色的眼里染上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孟匀。”傅为义的声音非常平静,“你做这件事情的时候,考虑过后果吗?”
“启明资本才刚进入渊城,你不想它明天就滚出去吧。”
孟匀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绸带,在休息室温暖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酒红色。
他冲傅为义安抚地笑了笑,自然而温柔地将绸带覆上傅为义的眼睛。
丝绸的触感冰凉顺滑,视野被一片深红遮挡,随即,随着绸带绕到脑后被系紧,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彻底剥夺,世界沉入一片绝对的黑暗。
视觉被剥夺,听觉和触觉便变得无比敏锐。傅为义能听见孟匀近在咫尺的、平稳的呼吸声;能感觉到对方胸膛传来的、温热的体温。
“你还记得吗?”孟匀的声音从他的耳边传来,“第一次你找我做的时候,就像这样绑着我的手,蒙着我的眼睛。”
傅为义的身上大概没有不好看的地方,手腕的骨骼线条清晰而优雅,这是他握枪、握笔、掌控一切的手,此时,被金属镣铐束缚着,皮肤与金属之间的捆绑充满了暴力的美感。
那根酒红色的绸带覆盖在傅为义的眼睛上,将所有的轻蔑、讥诮和杀意都遮挡起来,浓郁的颜色衬得裸露在外的皮肤越发冷白。
遮住眼睛之后,傅为义露出的下半张脸无端端显得脆弱。他的鼻梁挺直而锋利,下颌线因为极致的愤怒而紧绷,显露出一种属于困兽的、隐忍的攻击性。
而那双总是吐出最伤人话语的薄唇,此刻却微微张着,还带着刚才那个吻留下的、破损的红肿。
孟匀着迷地看着这一幕,颠倒黑白地说:“我没有想惹你生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那天有多舒服。”
“你别生气,我很快就会放你走的。”
话音未落,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傅为义的手臂,将他从门边拉开,引着他往房间深处走去。
玩脱了。
极致的愤怒反而让傅为义冷静下来,他知道孟匀想做什么,对方没有对目的做任何掩饰。
他不是想要伤害傅为义,而是权力的置换,欲望的满足。
脚下踩到了柔软的地毯,一步步踏入的,正是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核心。
出去之后应该做什么?
让傅家和启明资本对上,不顾一切地将孟匀赶出渊城?
那太愚蠢了。
傅为义要让孟匀比现在痛苦一万倍。
没关系,他一定会是赢家。
毕竟手铐的另一端拷着他无可辩驳的真心。
这就足以成为最脆弱的软肋。
“到了。”孟匀的声音轻快。
下一秒,一股力量从他的膝弯处传来,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最终陷入一片柔软宽大的所在。
——是休息室里的那张沙发床。
第47章湿痕耐不住寂寞的寡妇。
孟匀的气息覆盖上来,浓郁,几乎将傅为义淹没。
他的手隔着昂贵的西装布料,缓缓抚过傅为义挺拔的脊背,用触摸来欣赏终于被自己捕获的、完美的艺术品。
“你问我后果。”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当然想清楚了。”
“八年前,我躺在安全舱里,看着飞机在我眼前解体,我想,我复仇的计划只能靠着你了。”
“我顶着孟尧的名字,像狗一样跟在你身后,看你和别人谈情说爱的时候。”
“我被闻兰晞打得半死,攥着戒指在河边等你来救我的时候。”
“我上了那艘有炸药的船,吻你,把你推下去的时候。”
他俯下身,鼻尖几乎蹭到傅为义的耳廓,用气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我一直,都在想现在这一刻。”
他的手顺着傅为义的脊骨缓缓下滑,最终停在了腰侧,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我知道你会威胁我,也知道你可能会做什么。但是,我都给你提供了这么长时间的乐趣,你也应该给我一点奖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