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还记得我。
傅为义的眼睫仍然在轻轻颤抖,光线随之折射变化。
孟匀低下头,吻过那片最小的星空。
他退开之时,傅为义似乎缓过一些,掀起眼睫看他,不过仍然不是非常聚焦,至少不像平常一样锐利。
“你都哭了,还受得了吗?”孟匀问他。
“哭你-妈。”傅为义说了句脏话,他的声音很低,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说:“把手铐解开。”
“你还能说话,是不是说明我的奖励还没有领完?”孟匀无辜地问。
“你再做。”傅为义大概是不想表现得狼狈,说话很短促,“我把你剪了。”
“我解开你打我怎么办?”孟匀故意问。
傅为义嘴上妥协:“我不打你。”
孟匀知道傅为义肯定在骗他,不过还是拿出钥匙,为傅为义解开了手铐。
傅为义的手腕有一些青紫的淤痕,还有泛红的擦伤,好像遭到了惨无人道的虐待。
孟匀没想到会把傅为义伤成这样,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吻了吻他左手腕的伤处。
然而就在这时,傅为义甩了甩有些僵硬的右手手腕,又迫不及待地打了他一巴掌。
可惜因为力气还没有恢复,这一巴掌软弱无力,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对这样一个人心软,孟匀简直愚蠢至极。
他钳制住傅为义的手腕,说:“说好的不打我呢?”
“这你也信?”傅为义挑眉。
孟匀叹了口气,用那根刚解下的绸带,重新把傅为义的双手绑在一起。
“我本来不想绑你了。”他说,“既然你还有力气打我,那我的奖励肯定还没有领完。”
*
等到孟匀真的领完“奖励”的时候,傅为义一句话都不想说。
手上的束缚终于被解开,他尝试抬起手去打罪魁祸首,但是连手腕都抬不起来。
但就算让傅为义再来一次,他肯定还是会说出那句挑衅的话语。
孟匀的手细细抚摸过他汗湿的眉眼,倒在他身边,从他身后抱住他。
拥抱潮湿黏腻,让傅为义感到不适,但孟匀显然很需要温存,抱得很紧,还在啄吻他的颈侧,柔软的头发挠得傅为义很痒。
“别抱了。”他说,“头发挠得痒死了。”
孟匀蹭的更起劲了,让傅为义怀疑以前那个对他堪称冷漠的孟匀是否存在过。
傅为义没办法,闭着眼睛忍着,等待身体平复下来,力气恢复一些。
“你感觉怎么样?”孟匀还在烦他,声音里带着餍足后的慵懒,“我达到你的要求了吗?让你受不了?”
“滚远点。”傅为义现在心情很差,“或者闭嘴。”
孟匀拉了拉傅为义,说:“要不要我帮你清理一下,上次你说过可以的。”
傅为义现在手都抬不起来,黏腻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闭着眼,勉强地接受了孟匀的提议:“可以。”
被对方半扶半抱地带进浴室,背靠上冰冷的瓷砖时,才从余韵中找回一丝清明。
他任由对方为自己服务,掀起眼睫,看着孟匀眼角的伤口。
那道血痕破坏了玉白面容上惯有的温和,在水汽氤氲的灯光下,几乎显得有些残忍。
力气恢复了一些,他伸出手碰了碰干涸的血迹,说:“伤口很深,会不会留疤?”
孟匀看了傅为义一眼,没在他脸上找到一分心疼,自嘲地弯弯唇角,反问:“你想不想我留疤?”
“想。”傅为义的回答残忍至极,“这样我就能分清你和孟尧了。”
孟匀听到这个答案,脸上没什么变化,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垂下眼,轻声说:“好。”
清洗之后,孟匀扶着傅为义坐回床上,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为傅为义简单处理了刚才手铐留下的伤痕。
他单膝跪在床边的地毯上,细细地为每一寸擦伤涂上药膏,而后目光在傅为义左手中指还没有摘下的戒指上停留。
伸手,他碰了碰,抬起头,问:“刚才就是这枚戒指,划了我的脸吗?”
傅为义俯视着他的脸。
孟匀仰头看着他,眼睛又睁得很大,显得很纯真也很温柔,让傅为义觉得他又变得熟悉,好像刚才那个疯子没有存在过,但是眼尾狰狞的伤口证实着一切的真实。
“是。”他说。
孟匀低下头,像是在亲吻什么神圣的信物一般,用嘴唇贴了贴被傅为义的体温温暖的婚戒,说:“以后你要打我也用右手吧。”
“你还挑上了。”傅为义骂道,“神经病。”
孟匀被骂了也不生气,声音甚至还是雀跃的:“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们的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