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训成什么样了?
傅为义又低声说了什么,他的侄子真的把对方横抱起来,但是没有下楼的意思,反倒是又想往浴室走。
“马上下来。”走进浴室之前,他的侄子说,言外之意是希望他这位叔叔既不要插手,也不要旁观。
虞微臣看着在他面前重新关上的浴室的门,摇了摇头,退出了房间。
客厅里,周晚桥坐在沙发上,仆人给他倒了饮品。
虞微臣走下来,说:“不好意思,晚桥,我侄子和你们家为义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好,要等一会儿才会下来。”
周晚桥的姿态放得很低,如同为不懂事的晚辈操碎了心,说:“没事,是我打扰了,为义太不让人省心了。”
虞微臣点点头,说:“是挺不让人省心的。”
周晚桥颇为意外地抬眼。
“我侄子看起来很听为义的话,”虞微臣的语气听起来如同闲聊,甚至带着一丝无奈,“为了他,甚至去做了一直抗拒的心理治疗。”
“实在是让我很欣慰,希望为义能和他好好的在一起。”
周晚桥的表情凝滞了片刻,而后绵里藏针地反击:“清慈很好,但是为义还年轻,没定性,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长久一点。”
虞微臣闻言,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为义倒是没错,感情是最不牢靠的投资。不过有时候,回报也很高,不是吗?”
就在这时,管家走上来,低声对虞微臣汇报了什么。
他听完以后,没有立刻回答,反倒对周晚桥征求意见一般说:“晚桥,真不巧,又有一个人来我这里,指名道姓要找你们家为义,说是他最好的朋友。”
“你是为义的监护人,你说要让他进来吗?”
周晚桥早就不是傅为义的监护人了,这句话却把他高高架在了这样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若是拒绝,显得他小气,善妒,连傅为义的朋友都容不下,独占欲昭然若揭。
若是同意,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人登堂入室,抢走傅为义的注意力。
他当然一下就知道来找傅为义的人是谁,也丝毫不想让对方进来,但是此时此刻,并不是一个适宜表达出独占欲的场合。
周晚桥点点头,了然地说:“是季琅吗?”
“是。”虞微臣说,他对管家挥挥手,“让他进来。”
管家躬身退下之后,会客厅寂静了片刻。周晚桥端起面前的红茶,喝了一口,搭在沙发上的手指轻轻敲击。
厚重的橡木门再次拉开的时候,一股裹挟着冷气的风涌进来,季琅的身影出现,呼吸尚有些急促。
由周晚桥看来,他今天的衣着勉强能称得上体面,但是头发还是有些凌乱,显然是只用水简单抓过,几缕不听话的凌乱垂在眼前,面容艳丽,眼尾飞红,穿着一身深色尽力压住,才算是上得了台面一些。
更何况喜欢傅为义的人何其之多,像他这样将所有情绪直白表达的,恐怕实在不多见。
也不知道傅为义怎么会和这样一个人当朋友,让这样一个人做他最贴身的“狗”。
季琅环视会客厅,礼貌地和大家打了招呼:“虞董,周先生,晚上好,打扰了。”
虞微臣点点头,说:“你也是来找为义的吗?小季?他和清慈还在楼上,不知道要折腾多久。”
季琅体面地说:“今天我约了为义,但是中途他被虞总带走了,我不太放心,所以追过来看看。”
尽管季琅厌恶周晚桥至极,但他向来擅长隐藏,说:“周先生也是来找为义的吧。没想到您还是比我快一些。”
周晚桥抿了一口红茶,说:“对为义,我总要多操心一些。”
“您真是用心。”季琅说,“怪不得为义经常和我抱怨被家里人管太多。”
周晚桥摇摇头,不再接话。
这样的场景确实不多见,根源竟然都是楼上那个虞微臣看着长大的年轻人,真是有意思。
他说:“小季,你坐吧,要喝点什么?”
*
“虞清慈,我不是让你送我下去吗?你带我回浴室干什么?”
虞清慈没有说话。
他把傅为义放在浴室那张宽大的软凳上,脱掉了傅为义身上草草披着的外套,用一旁架子上的浴巾包住了他,将他彻底地擦干净,又从柜子里取了自己的衣服,让傅为义穿戴整齐。
他的衣服让傅为义穿还是偏大一些,不过勉强能穿。
傅为义其实觉得没什么必要,他以任何形象出现在周晚桥面前,对方都不会觉得意外。
而且虞清慈的衣服上全是苦涩的植物气息,几乎把傅为义同化成了虞清慈,让他觉得自己也会变得沉默寡言,没有表情。
穿好衣服之后,虞清慈仍然没开浴室的门。他从一边的柜子里拿了吹风机,插上了电。
嗡嗡的声响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一股均匀的热风吹在头顶的时候,傅为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虞清慈想做什么。
他向来对他人的服务坦然接受,半阖上眼,任由对方摆弄。
虞清慈轻轻的拨弄傅为义的发顶,手指探入他湿润的黑发,出乎意料,傅为义的头发堪称柔软,随着热风在指缝间飘动,如同湿润的花瓣拂过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