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导吸吸鼻子,道:
“先生于您来说是锦上添花,真正雪中送炭的,是不向命运低头的您啊。”
许美惠早已换了名字,她见识过寨子里那帮人的愚昧,正因为愚昧才足够固执,六十年来她经常听到有人在打听“许美惠”,她怕的夜不能寐,和丈夫商量搬去了南洋,不知道这样的逃亡之路何时才会结束。
直到她听说警察将溪安侗寨一锅端,这才鼓起勇气回国,讲述了那年的噩梦。
工作人员听完忍不住吐槽:
“赵建英这老不死的也太恶心了,把自己包装成情根深种,合着六十年不撒手就为了把人抓回去供奉给什么狗屁神母。”
他说的自己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六十年啊,这得是被神母洗脑成什么样才能这么执拗。
“对了。”将名字改成许青颐的许美惠道,“听说这次是贵节目组的嘉宾只身犯险,才有机会将这邪。教一锅端,他现在身体如何,方便我见见他么。”
罗导大手一挥:“那必须的,马上安排。”——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放霍屹森版本结局。
另外,江恪和霍潇版本的结局也在编了。
第87章霍屹森,你真是越来越像……
晚春初夏,空气里多了几丝燥热。
林月疏裹着病号服坐在江恪病床旁,捧一份在这个时代几乎销声匿迹的纸质刊物,一个字一个字读给江恪听。
说是病人保持心情愉悦有助于伤口恢复。
听他念了这么久嗓子都哑了,江恪勉强着摸过床头的水果:
“不读了,吃点水果润润嗓子。”
林月疏合上报刊,盯着江恪削苹果的手,一时分不清谁才是断了两根肋骨的人。
“还没问你,你怎么会被邵承言带到这的。”林月疏不想提及不好的事破坏江恪心情,但他怎么也没办法想象出江恪这大身架子被邵承言踩在脚底的画面。
江恪手指持刀灵活的削掉苹果表面薄薄一层皮,留下一团圆润整齐的果肉,又用小刀切成大小均匀的块,方便林月疏入口。
“他乔装成检查天然气的工作人员,弄了点喷雾式迷。药,也恰好当时妮妮在宠物医院住院,我自己大意疏忽了。”
林月疏这才恍然大悟,看到自己被江恪删除好友导致自己内耗这么多天还差点怨恨上江恪,实则都是邵承言这个王八蛋在背后搞鬼,就为了引蛇出洞,再通过他把霍屹森引出来。
现在想来,在洞穴门口发现的情侣戒指,实则也是邵承言下套的一环。
好大一盘棋,有这毅力,干点什么不行。
林月疏随意扫了眼挂钟,忽然起身:
“我得走了,你先休息,之后再来看你。”
江恪垂着眼眸沉思许久,突兀的、意味不明地问了句:
“今天怎么忽然急着走了。”
林月疏表情微怔,短暂的疑惑后,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是了,以他之前的性格,就算江恪骨折也会时时挂他身上,打骂都好,能把他撵走的人尚未出生。
“霍屹森在等你么。”江恪笑笑,一语道破天机。
林月疏手指一抽,不断收拢。
说到心窝子上了。
江恪望着他沉默的脸,笑了下。
没有多余的赘述,只是从容又简单地道:“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林月疏低头望着病号服上的条纹,良久,松了口气:
“我先过去,你好好休息。”
江恪未发一言,只微笑着点点头。
林月疏起身离开了。
江恪望着忽然安静下来的病房,脑海中不断闪现林月疏从门口消失的背影。
这些日子他经常来,也看惯了他来了又离开的画面,今日却总也觉得哪里不同。
他相信以林月疏的性格接下来还是会经常来看他,可也清楚,再往后每次看到他的身影,自己都没有资格再多加期待了。
那根总是随风飘着的羽毛,似乎找到了安顿的落脚点。
……
林月疏站在自己病房门口,脚步迟迟没有动作。
屋里,阳光清新热烈,晒得床铺发出暖乎乎的味道。
身形高大的男人同平时一样,将亲手烹饪的小菜整齐码放在桌上,随手叠好被林月疏折腾得乱糟糟的床铺。
他似乎也清楚林月疏的去处,没有催促,整理好床铺便坐下来耐心等待他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