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暗,林月疏趁着霍屹森准备早餐时,又看了一遍那条神秘短信。
询问对方身份,没有答复;再拨过去,依然不在服务区。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外,却又觉得好似应该这样发展。
林月疏拨号时紧绷的手指在听到“不在服务区”的刹那,骤然松开。
雨点密密匝匝砸上玻璃窗,林月疏盯着看了许久。
这雨怎么就不会停呢。
霍屹森端来了早饭,在愣神的林月疏面前打个响指:
“看样子雨不会停了,不出去了吧,在家跟我玩。”
林月疏举起煎蛋嚼嚼嚼:
“不,我要出去,我就喜欢冷冷的冰雨在我脸上胡乱地拍。”
霍屹森笑了下,拗不过他,召唤秘书送来了雨衣。
既然他要玩,撑伞必然不便。
……
大雨砸在车顶,整个城市陷入一片潮湿的晦暗中。
林月疏靠着车窗,望着不断后退的街景,终此一刻才想起来,他来晋海市一年了,可这偌大城市,他却没走过几个地方。
林月疏将幽幽的视线放在车载中控屏上。
右上角显示日期:
9月8日
他缓缓翕了眼。
九月八日,不爱描写环境的作者难得为自己的小凰文标记了时间线。
或许这个日期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她刚好在这一天写完了结局,随意添上一笔。
可这潦草的一笔,却能改变几多人的命运。
“停车。”林月疏忽然道。
霍屹森刚把车子挺好,林月疏便套上雨衣跳下车,一脚踩进积水中。
这种坏天气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磨难。
唯有林月疏,大雨浇的他睁不开眼,却固执地吆喝霍屹森给他拍照。
霍屹森撑着伞,阴影遮住他半截脸。
而后缓缓举起手机,将林月疏和他身后的晋海地标建筑一并收束在小小屏幕中。
林月疏的拍照姿势很土,一成不变剪刀手。
晋海市除了地标建筑和网红打卡点,最具名堂的当属一方大海。
瓢泼大雨浇不灭林月疏的热情。
他坐在湿漉漉的沙滩上,眼中是几乎埋没在青灰大雨中的海岸线,与天际接壤,难以分辨。
霍屹森的伞被吹得左摇右晃,这种天气下雨伞只是累赘,他浑身湿透却毫无怨言,安静坐在林月疏海边陪着他发呆。
不知坐了多久,天就这样突兀的黑了。
“还要再坐一会儿?”霍屹森问他。
林月疏抱着双膝沉默许久,忽然跳起来:
“给我拍照,要把我拍得像大海一样广阔。”
霍屹森用臂弯夹着雨伞,双手摆正手机:
“你真是越来越会为难人了。”
林月疏爬上礁石,双臂张开,一览众山小的豪情被他表演得淋漓尽致:
“看,霍屹森,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霍屹森忍不住抿嘴笑笑,漆黑的夜幕也遮不住他眼中的星光万丈。
他该如何定义林月疏这个人,爱往身上揽事,看似总是游刃有余,实则说到底还是个小孩。
大雨下的海面波涛汹涌,而对面的城市中心广场在大雨的浇筑下变得一片宁静。
海恩集团大楼顶端的时钟落在云端,这里的人只要一抬头就能清楚知道时间。
林月疏望着时钟上指向“11”的表针,缓缓放下了手。
九月八日,不好不坏稀松平常的日子,但他会永远记得这一天。
“霍屹森。”他冲霍屹森勾勾手指,声音沉浸在雨中有些听不真切。
霍屹森收了手机,长腿一迈跨上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