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人话吗?笑什么笑?怎么,你消失了这么久,你哥哥不仅不关心你,还处处怀疑你,你真心错付,心里不舒坦,所以嫉妒我,觉得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吗?”
他眼里的惊讶越发浓郁,更多是被她说中的羞恼:“你放开我!”
可他即便恼怒,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低着头,心里漫起淡淡的酸胀。
他真是疯了,今天才会来管她的闲事!
孟令仪偏不放开:“你为你哥哥做了这么多,他从来都看不到,也完全不会回应你,你缺的难道是他当真来帮你打架帮你上药吗,你不就是等着他肯定你在乎你吗?我呢?我也一样,我才不稀罕你真的把我带回去,我就是想要你看到我的真心,回应我的真心,而不是让我像一个傻子,对别人这么好还被丢在一边!”
赵堂浔张了张口,半晌,语气晦涩低沉:
“你别以为你很了解我,我我做这些,从来没有想过要回报。”
孟令仪甩开他的领子,冷笑:
“所以呢?要不说你傻呢?对你好的不回应,现在呢,你觉得你很感动吗?我和你不同,我的真心被你践踏,我就再也不会对你好了。”
他听着她一句句愤怒的咒骂,胸前被她拽的一片凌乱,低着头,却极其隐晦地,不敢承认地,感受到一丝——快意。
他似乎并不厌恶她的咒骂。
两个人谁也不看谁,许久,他忽然幽幽开口:
“真心,是何意?”
孟令仪一愣,冷笑:
“真心?”
“还能是什么,是玩笑呗,反正也没人能看见。”
雨声渐渐停了,天色已经全然黑沉,两人心中都清楚,再不回去,怕是要出事了,可都生了根似的,没人说话,也没人动。
他微不可察地偏过头,心惊胆战打量她的神情,见她鼻尖红红的,像是月白的玉坠子上的那一点红,又像是心口的一小块疤。
他忽然觉察,原来心头这种闷闷的情绪,是愧疚。
他抬头,看着窗外,雨滴串成线,一溜地从瓦檐掉下来,又噼里啪啦碎成一地水珠子。
“为什么不丢掉?”
孟令仪没什么好气:
“因为忘了。”
他皱眉:“忘了?”
“因为没注意缠在一起了。”
他垂眸,淡声:
“我可以帮你解开。”
孟令仪长长呼出一口气:
“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竟然连疙瘩都能解开。”
他不说话了。
孟令仪转过身:“我先回答你的问题,我也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保证如实回答。”
他微怔,怕她不按常理出牌,又暗暗思索,若是他不说真话又能如何?
她的声音猛地打断他的思绪:
“别琢磨了,反正天高地远见不到,而且,你什么样子,我都见得差不多了,我什么样子,今天也被你看光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捏紧拳头,眯起眼,想说他什么都没看。
“我回答你,我不扔,因为我舍不得,我总觉得”她定了定神,她并不觉得承认有什么丢人的:“我觉得我们会有和好的一天。”
他暗暗重复她的两个字:“和好?”
他不明白,为什么是“和好”。
“我总觉得,我会原谅你。”
孟令仪颇为不甘地看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以后都见不到了,她这个人向来大度,不想留什么遗憾。
他又重复:
“原谅?”
孟令仪皱眉:“你不识字吗?”
他是在故意和她作对吗?
他淡声道:
“不懂你的字。”
在他看来,他们从来不是什么关系,又何谈和好,更何谈原谅?和好之后,又是什么呢?为何要原谅他?
他不懂,需要她给他一个身份。
孟令仪重重拍了拍桌子,气的脸色通红:
“不想解释了,我问你,你必须说真话,你今日为何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