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点忙,你呢?”
“也是。”
陈延看着她的脸和低垂的眼睛,说:“蒋垣辞职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
“公司不
椿?日?
会轻易放他走,因为他手里握着的几个新能源项目,公司很看重。”陈延看着陆霓,说:“他的个人能力再强,也拗不过公司这个智囊团,他不会占到什么便宜,也是真的有可能倾家荡产。霓霓,你考虑清楚。”
只要她回头,家还在这,父母家人也都整整齐齐在,陈延于工作永远是隔岸观火的态度,他不像蒋垣那样拼命,也永远能给她稳定富足的生活。
陆霓听陈延说完,没有犹豫地回答:“我什么都知道。”
陈延等了一会儿,他额角的碎发被汗打湿,皮肤也晒到泛红,“知道,也还是要这么选?”他一贯是吊儿郎当的态度,此时无比认真严肃地问她。
陆霓说:“陈延,首先我是我自己,不是跟哪个男人才会有稳定的人生。当然,我二十几岁的时候和你结婚有过这样的期待,我把你当成我迷茫生活的救命稻草,结果我们都看见了。”
陈延明白了,“还恨我吗?”
陆霓思考一秒,“恨的。”
离婚时说不恨,说冰释前嫌都是假的,只是想快速摆脱。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恨?
陈延点头:“那很好了。”
陆霓走了。
陈延站在路边,看着她的车子直至消失。她换了新的房子,新的车,也换新的人。
保持恨他,非常好,陈延其实也恨她。
他扶着车门,输了一口长长的气,眼睛有些红,这种身体被炙烤,又窒息的感觉,前所未有。
他们曾经得意洋洋地闯进对方的世界里,以为自己得到了珍宝,把对方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再拍拍手离开。
那就永远都不原谅,也不和解。
*
陆霓开车的时候戴上了墨镜,一行泪从镜片后滑落下来,又被她快速抹掉。
她很晚才回去,开门的时候看了眼手机,已经十点了。
她有点累。
蒋垣在书房里,陆霓听见突突的声音。她走进去看了眼,他的固定器今天去拆掉了,就立即开了打磨机在磨石头。
见她进来,他抬了下头,又继续把手里的事做完。
陆霓觉得,他身上总有种轻盈的气息,任由世界纷纷扰扰,他都能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很喜欢,好像他安静待着,就是专门等她的。
陆霓走到他身后,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脸蹭了蹭他。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蒋垣问。
陆霓也好笑地问他:“怎么像在查岗?”
“不能查吗?”
“能查,但是我怕说了你要不开心了。”
那还是不说吧,蒋垣拿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又把桌上的盒子打开,他送给她的项链坏了,新的平安扣还没做好,就被他发现了。
“怎么回事?”
“哎,不小心。”陆霓不好意思,松开了他,“我先去洗澡了,今天外面好热。你帮我拿下衣服。”说完,她去了浴室。
因着蒋垣受伤,陆霓这一个月都住在这里,生活用品也陆陆续续拿过来,东西有点多,她都没来得及收拾,乱糟糟的放在单独的房间。
蒋垣闲着在家,就帮她整理了,才发现平安扣没有了。
陆霓赤着脚踩在浴室的瓷砖上,双手交叉捏住下摆,脱掉了吊带裙。
她刚把热水打开,门就被打开了。
蒋垣把她的浴巾和睡衣放在了架子上,人坐在凳子上,陆霓和他对视一眼,他看着她的身体平静地说:“洗吧。”
“你不出去吗?”她此时赤着身体,看他没有走开的意思。
“在这陪你。”
“……”
她背过身,仰头冲了脸和头发,水雾蒸腾弥漫,他看得并不具体,她的轮廓模模糊糊,身影浮动,黑亮的长发遮住了一些关键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