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集团势头持续迈进,成功拿下城西Y135号地皮,未来三个月荣华集团与铭升集团的竞争将进入白热化,一边是新锐势头企业,一边是百年老企,究竟城东区地皮招标能花落谁手?”
匙越看了看隽云,他闭着眼靠在后排的真皮座椅上,侧脸白净,神情没什么变化,似乎对广播里的话不太在意。
车飞快疾驰在柏油大道上,溅起一滩又一滩水花
车停稳靠边,依旧是一直以来隽云来东城区找他停车的地方。
匙越身上的校服被车上的暖气烘的半干不干,但是总归没有刚上车时的狼狈了,他打开车门,长腿迈下去,运动鞋踩在地板上,溅起一滩水花。
与此同时他拿过车门边上的伞,撑开来。
头发还有些湿润贴在额前,随着车门大开,湿冷的水汽疯狂涌入车内,匙越关上门,地板湿滑,但他走得稳健。
天空是阴暗沉闷灰色的,透明的雨珠从伞面淅淅沥沥滑落,隽云看着他绕车走了一圈,然后打开了他这边车门。
雨伞倾斜,罩在车顶上,没有让隽云淋到雨,匙越的声音又低又轻:“下来吗?”
隽云没想到他会开他这边的门,刚想说不了,匙越紧接着慢悠悠说:
“能来我家帮我上个药吗?”
隽云抬头看他:“?”
匙越的眼珠很黑,像藏了一抹暗色,黑发凌乱,盯着他说:“后背很疼,也受伤了,家里没有人,只能麻烦你上药了,同学。”
“”
隽云看了一眼前面的李叔,他正透过后视镜在看他们。
隽云冷冷淡淡地说:“后背有伤你刚才怎么不说?”
匙越轻笑了一声:“叶姐姐是你的未婚妻,我不好告什么状”
那为什么现在又说这个?隽云心道。
匙越似乎听到他的心声,说:“现在疼的受不了,只能麻烦你下来了。”
“”完全没看出来哪里疼的受不了。
但是隽云还是下来了。
他和叶馨言订过婚是事实,理论上,他的未婚妻欺负同学,同学来找他告状,他作为慰问一下伤者去同学家里给他上个药似乎也没什么。
干净噌亮的小皮鞋踩到地面,隽云探出车内,站到他旁边:“那走吧。”
匙越单手支着伞,只是举着,因为身高差的缘故伞也离隽云很高,不会打到他的脑袋,并且伞下的位置很宽敞不拥挤。
匙越很体贴地安抚他说:“不用很久,等上完药你就能去找叶姐姐了。”
“”隽云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你能别叫她叶姐姐吗?”
匙越垂眼:“怎么了?不能叫吗?”
“算了随便。”隽云说。
俩人并肩走着,这条路之前隽云发情期的时候也走过,不过那时候他不太清醒,周边长什么样没有仔细看过。
他们走在一个上坡上,旁边的围墙不是很高,上面乱涂乱画了一些卡通图案和文字,墙头拉了很多电线杆,地上很多垃圾、废弃的酒瓶和烟头。
越过墙头能看到一栋栋歪斜的房子,房屋密集地挤在一起,一个个小格子窗户后面就住着一个家庭,甚至有的窗户都破了,只挂着几块布挡风,隽云看到有一个小孩子躲在后面偷看他们。
这里的环境实在糟糕,相比之下,匙越家有一小栋属于他们的房子,已经能算是比较宽裕的了。
“你家你妈妈不在吗?”隽云问。
让一个omega给alpha上药,可能还要脱衣服其实是有点奇怪的。
毕竟隽云上过卫生课,他明白omega和alpha之间性别有别。
匙越:“她不在。”
说不清为什么,隽云有些庆幸地松了一口气。
他还没有准备好要见匙越的妈妈。
快到匙越家的时候,又碰巧遇到了上回遇到的人,有个老人站在看上去是小卖部的店铺一楼门口看雨,冷不丁瞧见,眉眼间顿时带了点揶揄,朝他们挥手:
“哟!匙家小子!”
匙越的伞抬高了一点,完整露出他的眉骨,带着点笑意朝他挥了挥手。
那人拍大腿,往后大声说:“匙越又带omega回家了!”
于是那人身后出现一二三四一群人,个个从屋子冒里出来,探着头朝外面看。
隽云顿时有点不自在起来。
有什么好看的?
都跑出来看。
匙越嘴角漾出一抹笑,他摇摇头,对隽云说:“别介意,他们就爱开玩笑,别往心里去。”
隽云就没说话了。
门是从两边拉开的,上面有门插,还上了锁,等开了门,老旧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匙越手里拿着锁链,关上门,又把里面的门插拉上,拿锁链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