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把摄像头遮盖住,他踩着的凳子拿着,毛巾把它盖住后,坐在椅子上,深呼吸几下,手发抖地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
匙越低沉的声音响起。
隽云说:“我”
明明刚才还很硬气,此刻在听到匙越的声音时却突然情绪绷不住了,酸涩的情绪涌上喉咙,他哽了一下,只说了个“我”就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隽云很少主动打电话给他,通常都是他到晚上九点准时拨过去,而今天不到七点,隽云就打过来了,匙越低声诱哄道:
“是有什么想和我说吗?”
隽云就又想到之前问他的那句话他一直都没有回复,沾着泪珠的睫毛颤了颤,他闭了闭眼,抓着手机,有些无力地说:
“我没事。”
电话那头的匙越将信将疑:“真的?”
“”
两相沉默,手机里传来翻开纸张的声音,隽云吸了吸鼻子:“你在干什么呢?”
听到他的鼻音浓重,匙越学他说话:“这周四周五要考试了,在复习呢。”
复习隽云没想到他还会带书回去看,想到什么:“你今天书包里面装了东西吗?”
没想到隽云对他的书包总是有一种过分地关注,匙越:“装了点,有点重。”
“?”
明明看到还是扁的,也就装了几本吧,就这还重?
匙越就笑了一声。
闷笑的声音顺着电话传来,让人心底发痒,匙越低着嗓音,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复习的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
下一秒就很想挂断了:“毕竟我是年级第一。”
“我谢谢你,不用了。”
想起来和他打电话的这位期中抢了他年级第一位置的事情呢,隽云还雾着眼,张了张唇:“不是太需要。”
隽云:“等着,我这次一定能拿回第一。”
他马上就从自己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准备一雪前耻。
匙越建议:“打个视频怎么样?”
隽云翻页的手一顿,来不及反应,匙越的电话挂断,视频弹了过来。
他没接,匙越就给他发了个消息:
—小狗:只是互相监督学习。
隽云就鬼使神差地,点了接听。
视频里的匙越似乎洗过澡了,换上了他自己的衣服,穿着一个黑色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卫衣,卫衣有帽子,垂至胸前的绳子还在轻微晃动,裤子是比较宽松的灰色裤,他刚坐下来。
隽云这边手机还躺在书本上,摄像头对着天花板。
“你在哪呢?怎么看不到你。”
隽云就把手机扳正了,画面中出现他的身影,他问:“这样好了吗?”
匙越:“还是看不见,我的镜头好像有点模糊。”
“”刚想说那就把你的老人机换成最新款的。
臭着脸把屏幕怼到脸上,眼尾平直,眼尾薄红,语气中透着威胁:“现在好了没有!”
再敢说看不清就挂了。
“好了。”匙越打量视频里的隽云,发现他的眼框一圈有点湿红,眼底蓄着光泽,像是刚刚抹眼泪了。
往下看,鼻尖也是红的。
嘴巴也红红的。每次要哭的时候嘴唇就会很红。
他不动声色地说:“接下来这几天晚上能打电话给你吗?”
“干什么?”
“想和你一起学习,有不会的可以问你。”
“”隽云狐疑,他和他的成绩都差不多,还要来请教他?
见隽云没说话,匙越的黑色签字笔在手上转了一圈,他说:“好吧,是我想见你。”
隽云心跳徒然漏了一拍,双唇微张,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匙越叹一口气:“晚上为什么哭?”
隽云不知道他怎么发现了,几乎是被戳破了心事一般,他顿时垂下了眉眼,颇觉得有些麻烦地咬了一下唇,他说:“我期末考完之后就要订婚了。”
匙越的手紧了紧:“这么快?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啊隽云心想,上次让他带他走他都没有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