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仪哼了哼,“给你发消息你也只会说‘不用,’然后让我走。”
“可你硬要来我又不会拦你。”
温知仪回头看了眼齐砚淮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那谁刚刚在楼底下撵我走的。”
齐砚淮无言以对。
他又倾身靠近温知仪,看着她的白净的脸温声道:“那我不是已经在赎罪了吗,知仪大人不记小人过,消消气?”
温知仪没理,她拉高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我要睡一会儿,你可以走了。”
他的房间他的床,温知仪让他走。
齐砚淮说“好。”
“那你睡,醒了喊我。”
齐砚淮走到门边关闭灯源,困意袭来,温知仪慢慢合上眼睛。
可男人关上灯却也没走,反而站在那里静静看床上隆起的一团。
齐砚淮这人很排斥不熟的人坐他的车,也很排斥不熟的人进他的房间。和颐公馆那么大,常年也只有齐砚淮一个人,很冷清,不过他习惯了,也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家人和乐、齐聚一堂的温情对于齐砚淮而言是一件很遥不可及的事情,但他对此无感,更不屑于去追求。
可面对床上突然间多出来的一人,齐砚淮内心率先升腾起的竟然一种“本该如此”的舒畅与欣慰。
这并非破例,更谈不上纡尊降贵,而是他们二人在日久年深的相处中逐渐沉淀下来的习惯与默契。若没有那三年的波折,这本该是再自然不过的日常。
然而齐砚淮却觉得远远不够。他想要的,是温知仪离不开他,是彻底独占她的身心,是日日夜夜的缠绵缱绻,是朝朝暮暮的耳鬓厮磨。
就像此刻——齐砚淮极力克制着,不去用亲吻、拥抱,甚至更越界的方式,来换取她对自己的依赖与渴望。
齐砚淮内心忽然翻腾起一种难以克制的冲动。
他慢慢走到床边,听着温知仪均匀的呼吸声,在她眼尾轻轻落下一吻。
大约有五秒,触感消失,看着温知仪乖巧的睡颜,齐砚淮眼底染上很淡的笑意,他很慢很慢地起身,而后轻声离开。
而男人前脚刚走,温知仪后脚就睁开了眼睛——她还没睡着。
温知仪翻身,盯着禁闭的房门看了会儿,想了想又拿被子蒙上头。
齐砚淮怎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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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仪这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她醒来时旁边放着一杯温热的红糖水,还有她那已经充满电的手机。
温知仪揉揉眼睛,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然晚上九点,她睡了很久。
小腹的坠痛感也在一觉醒来后彻底消失,温知仪坐起身,喝光了那杯红糖水。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温知仪刚放下杯子,齐砚淮便推门而入。
他看见靠在床头的温知仪还有些意外,脱口而出:“醒了?还疼不疼了?”
温知仪摇头,揉了揉肚子,跟齐砚淮说:“我有点饿。”
齐砚淮走近,瞥见床头柜上见底的瓷杯,眉梢渡上一层柔波。
“想吃什么。”他问。
温知仪想了想,看着齐砚淮说:“我想吃糖炒栗子。”
偌大的卧室,一人站,一人坐,二人彼此静默数秒后,齐砚淮上前几步,弯腰,脸贴近温知仪,又问:“那正餐呢,想吃什么。”
温知仪不知道,她摇头。
“就想吃糖炒栗子?”
温知仪点头。
“行。”齐砚淮起身,“我让人去买,过会儿叫你下来吃饭。”
“等等!”温知仪却叫住齐砚淮,“我的裤子,我的裤子干了吗。”
齐砚淮摇头:“天冷,不好干。”稍一思忖,又接了句:“你穿我的。”
反正也不是没有穿过。
能在大晚上毫无怨言地去出去给老板跑腿买东西的除了首席秘书叶锦年也没有别人了,只是他很意外,他觉得齐砚淮不像是那种会喜欢吃“糖炒栗子”的人,但是老板既然让他买,肯定有老板的道理。
于是晚九点四十五分,叶锦年带着打包好的热气腾腾的饭菜和糖炒栗子按响了齐砚淮家的门铃。
叶锦年把东西交给齐砚淮,又捎带提了两句公司里的事情,齐砚淮说等他明天去公司再处理。
拿着东西来到客厅,齐砚淮摆好饭菜,然后叫温知仪下来吃饭。
齐砚淮选的是一家略清淡的私房菜,两荤两素还有一道汤,很可口。考虑到温知仪的身体状况,齐砚淮还给她点了碗红豆薏米粥。
两人无言对坐吃饭,温知仪一边吃一边看着齐砚淮,终于忍不住问他:“你平常在家都是这么吃饭吗?”
“我不怎么在家吃饭。”齐砚淮答,“平常都是在公司吃,偶尔晚上会有饭局。”
“那你要在家吃饭是自己做吗?”温知仪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