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和罗斯在电视里分分合合,乔伊在犯蠢,菲比在唱那《臭臭猫》。
那些毫无威胁的剧情,像一条厚厚的毛毯,把我们包裹起来。
我靠在沙的角落里,维罗妮卡靠在另一头。
不知过了多久,电视里的声音渐渐变成了背景音。
我看着维罗妮卡的侧脸。
她在看电视,但她的眼神并没有聚焦,她在呆。
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她看起来很安静,甚至有点……孤独。
我有一肚子的话想问。
那些话在我肚子里酵了一整天,像气泡一样不断地往上冒。
我看着她,看着这个救了我,又把我拖下水的女人。看着这个像魔女一样神秘,又像姐姐一样给我做饭的女人。
我实在忍不住了。
“vee。”
我关掉了那种“正常”的开关。
维罗妮卡转过头,她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她没有躲避。
“怎么了,mouse?”
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问出了那个从我看到她出现在小木屋那一刻起,就一直盘旋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问题。
“你昨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因为我听到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mouse?”她侧过头,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患了早性阿尔茨海默症的患者,“我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奇怪的链接反应?就像蓝牙配对,只不过我们不需要输入密码,而且也永远找不到断开连接的按钮。”
我愣住了。
这听起来像是在扯淡,完全是那种三流科幻小说里用来填补剧情漏洞的古怪设定。
但问题是……该死的,我知道她在说什么。
甚至,我自己也感觉到了。
我想起了这茬,我和维罗妮卡之间,确实存在着某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心电感应。
那不是那种“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数字”的魔术把戏。
那是一种更接近动物本能的嗅觉。
她能“嗅”到我。
就像一条鲨鱼能在大海里嗅到一滴血一样,维罗妮卡能在茫茫人海中、在混乱的磁场中,精准地定位到我的恐惧。
我想起了那件往事。
那是我们十岁的时候,在那次可以说是灾难性的校园旅行中。
我作为一个运动细胞几乎为零的生物,试图在那天向大海起挑战。
结果显而易见,大海赢了。
一个离岸流卷住了我。我当时甚至来不及尖叫,就被拖进了浑浊咸腥的海水里。我的肺部在燃烧,四肢像上了锁,死亡的阴影第一次笼罩了我。
我当时在水下,只有一个极其强烈的念头:vee,救我。
然后,一双手就抓住了我的头。
真的很痛,她抓的是头,不是胳膊。
维罗妮卡像一条愤怒的人鱼一样冲了过来,硬生生地把我从死神手里给薅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