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从来不会这么患得患失,能把我折腾成现在这样,不得不说这个狗屁的世界还是有两把刷子。
不过结果还可以。
我刚一结束弹奏邓清云就直接过来了。
他先是问了我这歌的名字,然后很直接地说:“好听。”
“弹得也好。”他说,“很厉害。”
他这么直接,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也还好……”
邓清云看着我,眼镜片后的眼睛炯炯有神:“我听雷哥说你想回来组乐队。”
来了。
我一个激灵,请了清嗓子:“……是有这个打算。”
我犹豫着要不要把下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说完。
最终我的原则压倒了一切,我说:“不过组乐队还是要看成员的适配性,呃我的意思是……”
邓清云直接拿起了吉他。
雷哥说得不错,他的技术的确很好。
而且听得出,他的好不是我这种天马行空的野路子,基础扎实、结构严谨,是非常标准的学院派。
一曲结束,我用力地、真诚地给他鼓了掌。
*
我和邓清云算是一见如故。
我没看错人,这就是个傲娇但是非常好看透的小孩。一旦获得他的认可,他就能立刻对你敞开心扉。
一边聊一边喝,几杯酒下肚,我的脑子都喝得有些蒙。
邓清云还意犹未尽,聚精会神地在翻godnight以前的歌单,我看着他沉浸的样子,决定先去上个洗手间。
从高脚凳上下来,雷哥扶了我一把。
他要护送我去洗手间,我摇头让他伺候好少爷。
往外走的时候我突然感受到一种很久没有感受过的、由衷的兴奋。非要说的话就是故事的主人公终于结束了他荒诞的书中生涯开始迎接他自由的新起点。
我想弹琴,想唱歌,还想大叫。
我扶着吧台栏杆的边沿,晕头转向地往前走,然后我撞到了一个人。
“不好意思。”我有点结巴地说,“麻烦让一下。”
那人没动。
我心情正好,又耐心地说了句:“您好,挡路了,麻烦让一下。”
人还是没动。
很难形容我那一刻的心情。
总而言之我这暴脾气唰地一下就上来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扶住了旁边的吧台我飞地在脑子里思索最难听的骂人的话我抬起头。
我抬起头,看到了那人的眼睛。
那人有一双冷淡的眼睛。瞳仁很黑,古井无波。
那人的鼻子。
很挺。
像做的,但是的确是纯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