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要慷慨!只有慷慨才能让宾客如归故里,让所有人都感受到王室的气度!”坐在金狮王座上的查理尼二世挥着大手,鎏金袖口在晨光中划出灿烂的弧线,他昂着头,目光扫过王宫大殿里的彭斯和老冯格,声音洪亮如铜钟撞响:“给我念一遍王子大婚时,他们送来的礼物和回礼清单!大声点,让殿外的麻雀都能听见王室的荣光!”
大殿穹顶的彩绘玻璃将阳光折射成七彩光斑,如同无数宝石撒落在地面,其中一道金芒恰好折射在查理尼二世的紫绒王袍上,袍角的金狮纹章在光影中仿佛活了过来,鬃毛随风微动。彭斯穿着紧身黑色礼服,白色长筒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裤线笔挺如刀刻,他皱了皱眉,丝绸袖口的蕾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停着一群白色的蝴蝶:“回礼还没有准备好,毕竟现在时局不太稳定,边境的粮草都还没凑齐,马蹄铁也只够半数骑兵更换。”
查理尼二世一怔,突然俯下身子,王冠上的璎珞垂落,珍珠与宝石碰撞出清脆的“叮咚”声,险些蹭到王座扶手的雕花:“爵士,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我要的是气派,是让那些领主看看,艾蒙派提王室的慷慨能淹没整个伯尼萨,让他们的眼睛都被荣光晃花!”
彭斯赶忙立直身体,挺起胸口,手中的羊皮纸清单因紧张微微颤,边缘的烫金花纹在光下流转。他清了清嗓子,声音穿透大殿的空旷,撞在大理石柱上反弹回来:“撒不莱梅的冉?杜兰特特爵士赠与——裙边绣着银线蔷薇的轻纱百褶裙五十套;领口镶着白狐毛的貂皮拼贴大斗篷十件;圆饼式缎面缎带头饰二十件;珍珠流苏里派普的帽子二十顶;日落橙与深海蓝丝绸包头巾二十块;白蜜蜡胸针、石榴石胸针、欧珀石吊坠各三副;神话故事马赛克群镶化妆镜三面;珐琅风景画珠宝盒一个,盒面画着法维尔宫的喷泉;法维尔宫图画珠宝盒一个,铰链是镀金的小爱神;象牙色塔夫绸十打。”
查理尼二世拧着下巴,印鉴戒指在胡须间闪着光,像在抚摸一堆缠绕的金线:“这是那个想和我攀远亲的冉?杜兰特?他家祖上不是撒不莱梅码头的鱼贩吗?据说当年用三个铜板就能买他父亲一筐鲭鱼,怎么会排在礼物清单的第一位?”
彭斯点点头,指尖划过清单上的烫金字母,指甲修剪得圆润整洁:“先从血缘上来说,您和他或许同属一个支系,但确实论不到亲戚。传闻他因为长了一副特别漂亮的八字胡——金黄卷曲,像两撇融化的蜂蜜,每天要用玫瑰精油保养——而和妮妮薇?乐可关系莫逆,如今已是撒不莱梅帝国的席外交大臣。鉴于帝国和撒布莱梅的微妙关系,我将他列为席,以示重视,毕竟他们的舰队能封锁半个海域。”
查理尼二世摸摸自己垂到胸前的大胡子,那胡子黄中带灰,像挂了串干枯的藤蔓,他扯了扯胡须道:“就凭这个,我和他也不可能有血缘关系!不过这家伙确实眼光长远,我当年大婚时,他就曾亲自送来贺礼——虽然是买通了当时卢?朗布的宠幸侍从,混在送礼队伍里进来的,礼品盒上还沾着鱼腥味。现在看来,真是咸鱼翻了身,连送礼的马车都镀了金!”
彭斯笑了笑,眼中闪过丝玩味,眼角的皱纹里藏着了然:“的确。我去贝隆时,他以国礼相待,场面奢华得让人咋舌。金箔铺地的宴会厅里,水晶灯像倒挂的银河,每片水晶都切割得恰到好处,照得人睁不开眼;他还亲自带我游历法维尔宫,花园里的孔雀见了他都不躲闪,反而开屏示好,仿佛知道他是宫里的红人。”
“你应该受到那样的礼遇,毕竟是我的使者,代表着艾蒙派提的脸面,他们敢怠慢你,就是怠慢整个王室。”查理尼二世说着,突然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像个听到秘闻的孩童:“那你见到那个女人了吗?妮妮薇?乐可,据说倾国倾城,能让石头都为她动心。”
“妮妮薇?乐可?”彭斯皱了皱眉,似乎在脑海中搜索具体的影像,见查理尼二世微微点头,便笑道,“她并没有传说中那样貌似天仙。身材微胖,像是用天鹅绒裹成的纺锤,有着粗黑的眉毛,像画上去的墨线,却透着股英气;个头高挑,站在人群里像支挺拔的芦苇,穿着金丝绣的束腰裙,领口开得极低,露出的珍珠项链能铺满胸口,每颗珍珠都有鸽子蛋大小。脸上总带着几分傲慢,像只昂的孔雀,却又喜欢突然露出让人亲近的笑。不过她的穿着打扮确实容易让人眼前一亮——就连她的马车都装饰得极为特殊,其中一辆鲜花马车,不是用假花拼凑黏贴的那种,而是在车厢四周种着鲜活的玫瑰与铃兰,车夫座位旁还放着浇水的银壶,马车驶过的地方,香气能飘出半里地,蜜蜂都追着车轮飞。”
查理尼二世眉头紧皱,指尖在王座扶手上敲击出“笃笃”声,像在敲打敌人的盾牌:“这就是她能鸠占鹊巢的原因?据说她用那些浮夸的奇淫巧技——会唱歌的鸟笼、能自动倒水的银杯——将依瑟?安佩?瓦奈特皇后气得精神失常,被关进了修道院。不过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听说法维尔宫也是她亲自设计督建的,水榭连廊,水天相连,简直是人间仙境,却也掏空了撒不莱梅的国库,让他们的金币比修道院的祷告声还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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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斯道:“是她督办的,设计师们根据她的要求绘图建造,她会在图纸上用红蜡笔修改。她确实有些艺术天分,比如在宫殿的穹顶画满星辰,用金箔点缀星芒,夜晚点起灯来,像躺在露天看星空,连银河的纹路都清晰可见。但这样的靡靡之风也让撒不莱梅乌烟瘴气——伊曼四世在法维尔宫里几乎足不出户,除了和那些地方领主在狩猎场纵马驰骋,猎杀白鹿取乐,就是夜夜笙箫。所以人们背地里说,这个交际花般的女人,有些误国误民,因为她的胭脂水粉比一个军团士兵的盔甲还昂贵。”
查理尼二世勾手将彭斯唤到身边,金冠上的红宝石在他耳边闪烁如跳动的火焰。他压低声音,嘴角噙着几分狡黠的笑意道:“这就是她厉害的地方——短短几年,就把撒不莱梅那些权利欲膨胀的地方领主像圈养猎犬般拴在贝隆。让他们每天沉迷于天鹅绒盛宴与麋鹿狩猎,酒杯里的葡萄酒气泡都比野心涨得快,自然没空觊觎王权。而伊曼四世呢,就能真正大权在握,高枕无忧得像只晒暖的猫。一般人还真做不到这手平衡术,不过说到底,她和那个冉?杜兰特干的是同样行当——一个卖咸鱼,一个卖鲍鱼,都是靠钻营上位的投机者!”说完便抚着胸前的大胡子哈哈大笑,笑声震得王座上的狮头雕刻仿佛都在抖动。
彭斯惊讶得张大嘴巴,随即又腼腆地胡乱笑着,指尖无意识地卷着礼服的蕾丝袖口,那蕾丝像团被揉皱的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王上看得透彻,像透过水晶球看到了人心最深处的褶皱。”
查理尼二世摆摆手,王冠上的璎珞碰撞出清脆的“叮当”声,像串被风吹动的风铃:“继续念,我看看到时候还有哪些客人需要格外的款待。”
彭斯转身回到王座下,展开清单继续念道,声音在穹顶高耸的大殿里回荡,撞在大理石柱上折出层层叠叠的回音:“伊布塔姆王室送来——婚礼用金冠两个,冠檐镶着鸽血红宝石,顶端的十字架缀满碎钻;喇叭披风外套三十套,里衬是紫貂皮;五层高腰身褶皱衬裙二十套,每层裙边都缝着珍珠流苏;珍珠晶格a字敞口衬衣十套,领口的珍珠排列成猎户座图案;配有宝石别针的v型胸饰合三角披肩两件套三套,披肩用金线织就;石榴石胸针、欧珀石吊坠各三枚;金坠玛瑙水晶项链、金珠玛瑙臂饰、琥珀金片头饰、琥珀珍珠耳坠、缨络式琥珀胸饰、白蜜蜡胸针各五件;底部刻着镀金祝福语的压花皮革锥形软木鞋十双,鞋尖嵌着小颗绿宝石;茶叶脂瓷五十套,瓷面薄如蛋壳,绘着伊布塔姆的白玉宫殿与飞檐;象牙瓷壳宝石装饰圣书一部,封面用整块象牙雕刻着宗教故事。”
查理尼二世眨眨眼,指节上的金戒指在指尖转动,映出细碎的光斑:“伊布塔姆的老伊布还是那么大方,看来他们的瓷器买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不过……这老东西手伸得太长,居然送来了婚礼用冠,我都怀疑冠内侧是不是又刻着普矣教的箴言——那些弯弯曲曲的字母看着就碍眼。真不知道他是不懂礼数还是老糊涂了,或许普矣修道院的掌席之位,比伊布塔姆的王座更适合他。”他说着,眉头皱成了疙瘩,像两块被雨水泡胀的石头。
“王上,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正在指挥修士们点洒圣水的冯格主教突然转过身,黑袍下摆扫过地面的光斑,带起一片流动的阴影。他小跑到查理尼二世面前,双手交叠在胸前,指关节因用力而白,像只等待施舍的灰鸽子。
查理尼二世看着他亮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着贪婪的光,像盯着腐肉的秃鹫——嘴角勾起些许不屑的笑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个不可能。”
老冯格连忙挤出谄媚的笑容,皱纹里仿佛都堆着讨好的蜜糖:“您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呢!或许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呢?”
“我知道,你想要那本象牙宝石装饰圣书。”查理尼二世摸了摸鼻头,指尖沾着淡淡的龙涎香,“但对它,我已经有了安排。”
老冯格仍据理力争,声音微微颤,像被风吹动的枯叶:“我觉得它应该有更好的去处,毕竟”
查理尼二世打断他,语气陡然转沉,像夏日突降的冰雹,“这本圣书,应该是上次老伊布——哦不,老英普王在给我的书信中提到的那本,由普矣教高格七世亲自抄写;插图出自名家之手,还是彩绘的,连圣母的衣服褶皱都有三层颜色——从纯白到乳黄再到淡金。所以可以说是价值连城,拿到海外去出售,至少能卖数千甚至上万枚金币。当然,这样的东西不能出售,即使咱们伯尼萨的国教是虔世会,也不能将其他宗教的圣物金钱化。但如果将这本圣书赠予海外信奉普矣教的富足商人,想必他也会回赠丰厚——甚至可能是两艘优良的三桅商船,装满能让饥民活下去的粮食和能锻造武器的铁器。所以,你想将异教书籍付之一炬的想法,在这里并不适用。因为你在火中获取的那些所谓荣耀,转瞬即逝,像烟花一样炸开就散;而我能用它造福救济成千上万的饥民,让他们冬天能穿上不渗风的棉衣,孩子能喝上带着麦香的热粥。”说完,他紧紧盯着老冯格,眼神像淬了冰的剑,能穿透黑袍直抵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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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冯格的媚笑僵在脸上,像涂了层石膏,连眼角的皱纹都凝固了。他嗫嚅着解释,声音细若蚊蚋:“您真是有脱的境界,心系万民……其实我只是想……想让圣物得到应有的尊崇……”
查理尼二世伸出指头勾了勾,示意他靠近。
老冯格刚把耳朵凑过去,就听到查理尼二世在他耳边冷冷道,每个字都像冰锥扎进耳道:“住口。我给你个建议,虽然这次婚礼仍然在特克斯洛举行,但在此期间,管束好你的手下——那些披着黑袍的蛀虫,别让他们再干出掳掠女子的勾当。如果有年轻贵族女士客人失踪,我会亲自拧断你的脖子,像拧断一只鸡的脖子那么容易,绝不会让你像上次那样不了了之。这是你将功补过的最后一次机会,别再让我失望,否则连圣子、圣灵都救不了你。”
老冯格吓得浑身一哆嗦,黑袍下的肩膀微微颤抖,像被寒风冻住的枯叶,每片褶皱都在抖索。他张了张嘴,喉结在松弛的皮肉下滚动如吞石子,却不出任何声音,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浸湿了腰间的束带,在深色布料上洇出一道蜿蜒的深色痕迹,他脸色煞白如纸,声音颤得像风中的残烛:“我会严加训诫他们,加强保卫,确保各位客人的安全,绝不敢有丝毫差池!”说完慌忙挥手让修士们收起圣水金盆——那金盆边缘镶嵌的石榴石在光下泛着冷光,像凝固在盆沿的血珠。他带着众人从后门溜出了王宫大殿,黑袍下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裹挟着尘埃的风,卷起几片干枯的玫瑰花瓣。
紧随老冯格的侍从修士布锲跟在后面,袍袖下的手指绞成一团,压低声音向这位虔世会主教道:“他对您可真不客气,简直凶相毕露,像头被激怒的熊!”
老冯格突然扭过脸,眼中的怯懦瞬间褪去,傲慢地盯着修士布锲,黑袍下的手指在袖中攥成拳头,咬牙切齿低声道:“这个时候越不客气才越安全。记住,无论何时,真正的杀机到来之前,往往有种迷惑人的表现,叫笑容可掬。”
看着老冯格众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查理尼二世撇了撇嘴,金冠上的流苏轻轻晃动,碰撞出细碎的声响:“彭斯博士,请继续,不要管他。”
彭斯举起那份烫金礼物清单,羊皮纸在他手中微微作响,继续读道,声音清晰如钟撞玉石:“斯克利诺送来——刺绣大翻领束腰长袍二十件,翻领上绣着银线藤蔓,缠绕着红宝石制成的浆果;晶格状珠宝牛角饰配男士耳帽三件,骨架用镀金钢丝弯成;薄纱微透披肩十件,纱面上用金线绣成星点,透光时能看到流动的光泽;之字羊毛纳紧身胸衣,附带定型骨架和裙衬共五件,胸衣边缘缀着珍珠;银錾花帽箍十五件;骑士锦缎高跟鞋二十双,鞋跟雕成小骑士的模样,披着微型的甲胄;厚底鞋二十双,鞋底用多层皮革粘合,鞋面蒙着天鹅绒;女士飞边管裤十条,裤脚的飞边边缘还缝着细小的铃铛;蓝宝石的细金丝海蓝宝石工艺饰盒套装三个,盒面用金丝编织成渔网状;金项链、金戒指、金手镯、金耳环、金制额饰三十件,每件都刻着斯克利诺的太阳图腾。”
“你都亲自核对过这些礼物了?”查理尼二世挠了挠脸,出“沙沙”声,像在摩挲一块粗糙的木板。看到彭斯点头,他又皱起眉问道,飞狮印鉴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那个牛角饰配男士耳帽是什么鬼?听着就像马戏团的玩意儿,难道要让瑞尼打扮成牛角怪?”
彭斯笑了笑,指尖在清单上点了点那个条目道:“就是用很多细金属支架缝制布料当做头饰,在布料上点缀着各种宝石,当然布料也是带层叠褶皱的,颜色分层,十分漂亮。还外带下垂的两个护耳,用白狐毛镶边,毛梢泛着银光,额头上方向两边伸出两个牛角,但并非真牛角,也是支架支撑后蒙着金色绸缎制作的,男士的角比较粗壮,像野牛的弯角,顶端还嵌着鸽血红宝石;女士的两个角中间有垂着的金线,像瀑布般流到胸前,脖子后面也有,一直披到肩膀上,搭在黄金薄纱微透披肩上,在阳光下亮得刺眼,仿佛整个人都在光,非常亮眼!”
查理尼二世疑惑地眨了眨眼,疑惑中映出他眼底的阴翳:“为什么是三个?”
“丈夫一件,妻子一件,还有一件小的……是给孩子准备的,算是成套的家族饰品,象征血脉延续。”彭斯解释道,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好好好,我明白了。”查理尼二世摆摆手,王冠上的璎珞碰撞出“叮当”声,像串被敲响的风铃,“但婚礼上让瑞尼戴上这个异乡风俗的帽冠好像不太合适,太花哨了,最好还是佩戴咱们伯尼萨储君的王冠,比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有分量。”
彭斯赞同地点头,指尖抚平清单上的褶皱道:“是的,这些服饰冠帽适合作为婚礼间的展览,既能展示各国的风情,又能彰显王室的包容,还能让宾客们开开眼界,起到好几重作用,像面折射万国风貌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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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尤其那个薄纱微透披肩和紧身胸衣,新娘穿也不合适。”查理尼二世皱着眉,语气里带着不满,像在碾死一只碍眼的虫,“让低胸和黑色刺绣隐隐若现,充满诱惑和暧昧的味道,再加上宾客指头上黏糊糊的酒汁,蹭到上面简直成了肮脏的混乱舞会,像妓院的狂欢,体面扫地。”他顿了顿,又指着清单问道,指尖戳在“女士飞边管裤”几个字上:“还有那个飞边管裤,你确定是女士的吗?我可没见过哪个正经女人穿裤子,像个骑在马上的男人,成何体统!”
彭斯点点头,眼中闪过丝惊讶,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影:“是的,现在海外很多女士都穿戴着以前男人才有的衣服,说是方便骑马和经商,行动自如。不过我第一次见到她们穿裤子也有些震惊,还是觉得裙子好看,像盛开的花朵,随风摇曳时才有女人味。”
查理尼二世冷哼一声,指节敲击着王座扶手,出“笃笃”声响:“估计这又是那个波色度荡妇的杰作,包括那个骑士锦缎高跟鞋——把脚塞进那么尖的鞋子里,不是自讨苦吃吗?脚趾都要被挤变形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还有那个刺绣大翻领束腰长袍,也是她教唆着流行起来的。法维尔宫的奢靡之风,几乎传播到了海风能吹到的任何地方,像瘟疫一样,所到之处,良田变舞厅,粮仓成酒窖!”
“波色度的荡妇?”彭斯皱起眉,眼中满是疑惑,眉峰蹙成座小山。
查理尼二世不禁失笑出声道:“就是伊曼四世的那个姘头妮妮薇?乐可!她出身可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名义上曾是必力斯塔?乐可的干女儿,实则是他在波色度用三袋银币买来的雏妓。那老头被她折腾得油尽灯枯后,不知她用了什么狐媚伎俩——是床笫间的秘术,还是迷魂汤般的甜言蜜语——竟混到了伊曼四世身边,成了说一不二的红人。。”
彭斯眼珠转了转,像在盘算着什么隐秘,随即拱手笑道:“您真是身在宫中坐,却知天下事,连海外的秘闻都了如指掌,堪比掌着水晶球的先知。”
查理尼二世自得地摸着自己垂到胸前的大胡子,那胡子在阳光下泛着灰黄的光泽,像缀了串月光纺成的丝线:“第四位是谁?别光顾着奉承,接着念——让我听听还有哪些魑魅魍魉在送礼单上留了名。”
彭斯翻着礼品清单,羊皮纸在他手中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枯叶掠过青石,认真看了看道:“弗朗唯群岛送来的礼物有:军风饰带黑色套装连长袜五十套,饰带上绣着金线缠绕的骷髅头;碎褶黑布料灯笼裙裤,配有褶皱小翻领白衬衣和黑色马甲五十套,马甲上钉着铜质纽扣,扣眼处还绣着微型船锚;打孔钩扣腰带二十条,钩扣是鲨鱼牙打磨而成;马刺漏斗皮靴带蕾丝花边二十双;附带羊毛靴袜五十双,羊毛厚实,贴肤处缝着柔软的羊绒;亚麻靴袜一百双,浸过防臭的草药水;皮黑白相间皮鞋十双,鞋面上有海浪纹路,鞋头嵌着小颗珍珠;双色搭扣方头木鞋一百双,鞋底刻着防滑的船锚纹,鞋帮用桐油浸过,防水耐用;五彩贝壳兜帽三十顶,内有金属支架和黑色尾带;蕾丝缘饰宝塔假袖三十条,边缘缀着银线流苏;米粒珠胸针十枚,串成葡萄的形状;绿松石黄金项链二十条,中间还嵌着珍珠贝母;金宽窄手镯各五双;琥珀小马车一辆,车轮是用象牙做的,马头上镶着红宝石眼睛;胡桃木鸠车两个,鸠鸟是红珊瑚,拉动时会出‘咕咕’声;胡桃木木偶十二个,穿着绣金的小衣服,关节处用银丝连接;四肢活动的牙雕人十二个;木雕大象一对,腿和脑袋鼻子都可以转动,象牙是用白珊瑚镶嵌,耳朵上蒙着薄如蝉翼的金箔;声陀螺十个,转动时能出清脆的鸟鸣,上面画着彩色的海鱼;鲸须三大桶;铜芯短重炮一门,炮身刻着海浪花纹,炮尾还铸着海盗船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