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范海琴见识到那女官的无能,说不定便会另寻他人合作了。”
侯家主冷笑一声,对女官之事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若女人真有魄力和能力,当今天下的掌权者又为何皆是男子?以天下局势观人,足以证明女人难堪大用。
余家主轻吹茶沫,闻言突然问道:“话虽如此,可你们库中当真还有可用的木料?”
“自然没有,上好的木料供不应求。
水梁三十六帮,多多少少都用过我们的料子。
论起匠工技艺,谁能与我们相比?”
何家主摇头一笑,放下茶盏。
他所言非虚,整个水梁山,做木工生意的商户虽有,但规模皆不及他们三家。
因地理缘故,泗水县地处中心地带,他们三人有意垄断木工生意,并向周边扩散。
其他商户虽也能勉强维持生计,但其产品价格低廉,在市场上的话语权远不如他们。
“那此事便这么定了,我们谁都不许松口,且让那女官自己折腾去。
别人如何与我们无关,总之,不能让此事在我们这儿掀起波澜,否则人人喊打,大家都没得饭吃。”
侯家主起身离去前,丢下这么一句话。
他在三人中权势与能力皆稍强,可算作带头人。
旁边二人点头应和,又坐了会儿,喝了些茶,这才相互告辞离去。
余家主回到家中,唤来账房先生查账,果不其然,发现自家库房中还剩有一些木料。
他为人谨慎,故而赚得不算多。
昔日,余家在泗水县不过是小门小户,这些年仰仗着侯家,才逐渐发展壮大。
然而,他身为楚人,曾亲眼见识过大秦的虎狼之师。
虽已过去数十年,他对朝廷仍心存敬畏,不敢与之作对。
苏尚的一系列举动,令他极为警觉。
他拿捏不准这究竟是苏尚个人的意思,还是朝廷的意图。
眼下,听闻苏尚攀上了燕王的关系,再结合那洋人商户之事,实在令人浮想联翩。
他的两位老友认为水梁山掀不起什么风浪,那是因为有人为他们挡刀。
水梁山贼寇众多,即便有变故,他们也可携带家眷钱财远走他乡,因此并不惧怕官场上的变动。
余家主沉思片刻,叫来心腹,吩咐道:“你们速去库房,将剩下的木料拉出去烧了,务必做得干净,莫要让人知晓。”
“明白。”
看着手下离去,余家主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年事已高的他,此刻显得疲惫不堪。
管家端着茶水过来,不解地问道:“老爷,那些剩下的板子可还值不少钱呢。”
“我知晓,但留着无用,反倒可能成为把柄,烧了为好。”
余家主端起茶杯,大口饮下,双手微微颤抖,尽显紧张与急切。
管家看着自家老爷惊恐的模样,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说道:“整个泗水县,木料大头都在何、侯两家手中,老爷您不过占小头。
即便有事,也该是他们两家先遭殃。”
余家主摇摇头,皱眉说道:“切莫小瞧此事。
当今皇帝任用女官,必有其深意。
这女官来到泗水县,既能见到燕王,又如此巧合地有商户前来与她合作,绝非偶然。
皆是命运使然……把那些板子烧了,我与他们二人方能同心。
钱财乃身外之物,若有人趁机拿我那些板子做文章,难保他们两家会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