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的鞋跟在湿滑的青石板上打滑,沈青竹拽着他胳膊的力道几乎要掐进骨头里。
身后传来陈阳荣那帮人的惨叫——不是痛呼,是带着哭腔的、气音颤的“救命”,
混着弋鸳翅膀刮过空气的尖啸,像根生锈的钉子往耳朵里钻。
“往左!”
曹渊突然吼了一嗓子,
林七夜本能地侧头,一道黑影擦着他后颈飞过去,带起的风让他后槽牙都凉。
那是只弋鸳,黑得像泼了墨的纸,眼睛红得渗人,
尖喙上还挂着半块带血的碎肉——估摸着是陈阳荣手下哪个倒霉蛋的。
“这玩意儿怎么突然这么多?”
百里胖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里的降魔杵砸翻一只扑过来的弋鸳,
杵头陷进那畜生胸口,拔出来时带出一串黏糊糊的黑血,
“上个月在镇北坡遇见三只,都够我们折腾半小时,这得有……二十只?”
沈青竹反手甩出三张雷符,炸得最近的几只弋鸳歪歪扭扭撞在墙上。
她鬓角的碎全被汗黏在脸上,声音却稳得很:“弋鸳喜阴,可这渔村白天也不背阴。”
她踹开脚边一只装死的弋鸳,
“陈阳荣那孙子刚才说的‘它们’,怕不是和这玩意儿有关系。”
林七夜的太阳穴突突跳。
前一刻陈阳荣那阴冷的笑还在眼前晃,
说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现在倒好,知道得太他妈快了。
他抽出腰间的斩鬼刀,刀身嗡鸣着震开两只扑上来的弋鸳,
余光瞥见吴痕正蹲在墙角,手里攥着块半人高的石头,
冲他挤眉弄眼:“七哥,借个火?”
“你疯了?”林七夜劈翻左边的弋鸳,
“那石头砸下去能溅你一身血!”
吴痕咧嘴笑,拇指在石头上一擦,
火折子“噌”地窜起蓝焰:“我是说这石头——你看这纹路,像不像镇魔司那本《山海异志》里写的火纹岩?”
他把石头往天上一抛,蓝焰顺着石纹“轰”地烧起来,
“正好给这帮黑耗子加个菜!”
火石头砸进弋鸳群里,炸得火星子乱溅。
几只弋鸳被烧得扑棱着满地打滚,
黑毛“滋滋”冒油,那股焦臭味儿直往人嗓子眼里钻。
林七夜趁机拽着百里胖胖往前跑,眼角却瞥见陈阳荣的影子——那孙子正背靠着墙,
手里攥着把染血的匕,胸口的衣服被撕得稀烂,露出几道深可见骨的爪印。
“林、林七夜!”陈阳荣突然喊他,声音像破风箱,
“它们、它们在月亮上……等所有人……抬头……”
一只弋鸳扑过去,直接咬断了他的脖子。
血溅在墙上,红得刺眼。
林七夜脚步顿了顿,沈青竹又拽了他一把:“别看!走!”
可这时候,远处传来“轰”的一声响,像是谁家的房子塌了。
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小孩的哭嚎,混着此起彼伏的“救火”
“救命”——这声音不是从陈阳荣那边传来的,
是渔村中心,是他们原本要避开的地方。
“安卿鱼还在那边!”林七夜突然停下,额角的青筋跳得更厉害了。
沈青竹脸色一变:“你疯了?弋鸳还没解决完!”
“安卿鱼要是出事,夜幕小队就散了。”
林七夜把斩鬼刀往地上一杵,转身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