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陈夫子冷笑一声,目光扫过火海边缘。
火海里有个纤瘦的身影正背着口黑棺,拖着个圆滚滚的胖子踉跄前行。
黑棺上缠着九道锁链,每道锁链都在冒黑烟;
胖子的衣襟被烧了大半,露出腰间“夜幕”的银质队徽——是沈青竹和百里胖胖。
“那丫头怎么会在这?”
陈夫子瞳孔骤缩,青骓马的马蹄突然扬起,马车在半空转了个方向,
“小安,控住马!”
“夫子您要去哪?!”
“救人!”陈夫子的手掌按在车厢地板上,
“心景”如实质般涌出,原本乱窜的火海突然被无形的屏障压下三尺。
他盯着沈青竹,她的鞋跟卡在焦土缝里,
整个人向前栽去,黑棺的锁链擦过她的后颈,顿时绽开一道血痕。
而她怀里的胖子已经昏了过去,脑袋垂在她肩侧,
嘴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油渍——分明是为了护着胖子,她才没用法器。
“青竹!”陈夫子扯开嗓子喊,可火势太大,声音刚出口就被吞了。
他望着她又一次踉跄,黑棺的重量几乎要压垮她的腰,
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镇魔司见到的小姑娘。
那时她还挂着见习除魔使的腰牌,站在座面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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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最危险的地方”,现在倒真应了这话。
沈青竹的后颈被热浪灼得生疼。
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黑棺里的东西在挣扎,锁链勒得她肩膀火辣辣地疼,可她不敢松手——
这是从渔村里抢出来的最后一件镇邪法器,里面镇着的,是二十七个村民的魂魄。
“胖爷,再忍忍。”她低头冲昏迷的百里胖胖说,声音哑得像砂纸,
“出了火海,我请你吃云州最——”
话音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透过翻涌的火浪,看见一辆乌木马车正冲破火墙而来。
青骓马的鬃毛沾着火星,却仍在嘶鸣着狂奔,
车帘被风掀开,露出陈夫子紧绷的脸。
“夫子!”她的眼眶瞬间酸了,原本颤的腿突然有了力气。
黑棺的重量似乎轻了些,她拖着百里胖胖往前扑,鞋跟在焦土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陈夫子在车厢里冲她挥手,车帘被他扯得哗啦作响,
她甚至能看见他腰间的玉牌在火光下泛着暖光——
那是镇魔司座亲自赐的“护道玉”,能挡三次致命伤。
“抓紧了!”陈夫子的声音穿透火海传来。
沈青竹咬着牙猛冲,黑棺撞得她后背生疼,可她顾不上了。
她看见陈夫子的手指按在车壁上,淡金色的“心景”如涟漪般扩散,
所过之处,火势竟退开了半丈。
百里胖胖的脚终于踏上了马车的踏板,
刚要松口气,黑棺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锁链崩断了一根。
黑毛如毒蛇般从棺缝里窜出,缠上了她的手腕。
“青竹!”陈夫子的瞳孔骤缩,他猛地拍开车顶的机关,
一支刻满咒文的铜箭破顶而出,精准地射断了黑毛。
沈青竹借着力道扑进车厢,
百里胖胖被她甩在软榻上,自己则撞在陈夫子怀里,额头磕得生疼,
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夫子,我就知道您会来。”
陈夫子没说话。
他盯着她手腕上那道黑毛留下的紫痕,
又看了眼车外正缓缓逼近的黑王巨影,手指悄悄掐了个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