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恨的后背抵上椅背。
他想起王面后颈的时间疤,想起雨宫晴辉手机里"船屋安全"的消息,
此刻突然明白那两个字有多讽刺。
他望着窗外翻涌的海,眼前闪过幻象:染红的海浪里浮着半截化鲸的骸骨,
骨缝里爬出长着神纹的尸兽,它们仰起头,露出的却是某座神宫神官的脸。
"所以现在?"林七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幻象。
"现在?"梅林站起身,袍角扫落了桌上的茶盏,
"高天原的护界撑不过七日。”
等最后一头化鲸落完"他走向船尾的帘幕,"你们该去神海了。"
"等等。"吴恨叫住他,
"王面的时间疤,和红月有关?"
梅林的脚步顿住。
他侧过脸,眼罩下的那只眼睛里,有暗红的光一闪而过:"时间最狠,它要收的债,连神仙都赖不掉。"
船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嘶鸣。
林七夜的刀已经出鞘,寒光映得梅林的白泛着青。
吴恨摸向腰间的符纸,指尖触到的不是熟悉的黄绢,
而是块温热的贝壳——那是柚梨奈今早硬塞给他的,说能"带来好运"。
"尸兽。"梅林的声音混着海风灌进来,
"比预计的早了两个时辰。"
吴恨把贝壳攥进手心。
他听见船底传来指甲刮擦木板的声响,混着某种黏腻的液体滴落声。
林七夜的刀指向帘幕,刀尖微微颤——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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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好王面。"吴恨对林七夜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林七夜点头。他的唐刀在烛火下划出银弧,挑开了帘幕。
外面的月光很红。
林七夜的唐刀挑开帘幕的瞬间,腐臭混着铁锈味的风灌进来。
月光红得像浸了血,照见船尾甲板上七具摇摇晃晃的身影——它们穿着神官的白麻袍,
脖颈却以诡异的角度向后折成九十度,眼球泛着浑浊的灰,嘴角扯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
"退回去。"吴恨反手拽住王面的手腕。
王面今天穿了件藏青短褂,腕骨细得硌手,
后颈那道暗红的时间疤随着动作微微凸起,像条蜷缩的毒蛇。
吴恨余光瞥见梅林已经退到船舷边,白被血月吹得乱飘,
却没急着离开,反而眯起眼盯着那些尸兽。
林七夜的刀光先动了。
第一具尸兽的头颅被削飞时,
吴恨听见它喉咙里出类似呜咽的声响——不是野兽的嘶吼,倒像被扼住喉咙的人在挣扎。
他捏紧袖中的贝壳,柚梨奈的体温还残留在贝壳纹路里,可掌心却沁出冷汗。
这些尸兽的动作太有规律了,左三右四的步幅,
攻击时手肘弯曲的角度,像在复刻某种被刻进骨血的战斗习惯。
"是神宫卫。"梅林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我认识最左边那个,他去年还在天守阁给我递过茶。"
吴恨的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