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食恶果。
超五星级大酒店,几万元一张的席梦思,林缦躺在上头却犹如芒刺在背。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但无法关上自己的心,所剩无几的力气都在做最后的强撑。
出轨嘛,多少人遇到过,有几个因此痛到死去?
所以她也可以熬过去,像熬过今晚的漫长黑夜。
不知等了多少时间,天终于泛出鱼肚白,林缦根本睡不着,便早早地起床,刷牙、洗脸、还叫了早餐的rooservice。她打开卧室门的时候,男孩还在睡觉,他不像她,将卧室门锁得紧紧的。
这样一个好看的大男孩应该在学校里也有爱慕者吧。他的爱慕者如果知道他为了钱出卖身体,还会喜欢他吗?
可惜啊,肮脏不会写在脸上,有些喜欢只能被浪费。
林缦敲了几下房门,男孩才醒来。
“开一下微信,我把昨晚的钱转给你。”
男孩收到五千元整,爽朗地说:“谢谢姐姐!”
“以后有需要,我会再叫你。地点就是这间房,时间我通知。”
“好,我一定随叫随到。”
“我右胸上有一颗黑色的痣。”那个痣是周贺南的心头好,情动时每次都要吻个不停。如今想起这些,林缦只觉得恶心。
“如果有人问起,故事记得编得精彩一些。”
真是奇怪的女人。男孩摸了摸头,“姐姐,你是不是要报复男人啊?我要是这么说,到时候会不会被人打?”
“被人打几下就能拿钱关,你觉得不值得吗?”
“……”
“放心,他不会打死人的。而且——你也可以打回去啊。”林缦冷笑一声,她倒是很期待这些烂人可以彼此打伤、打残、打死。
出租车在路上转了好多圈,途径林缦的家、周贺南的家、还有他们共同长大的春华中学。回忆一帧帧播放,她童年的希望竟如愿以偿,不必住破破烂烂的旧房子,不必看着标签价格过一生,她活得光鲜亮丽,却为何泪流满面。
最后仍是回了江边的那套豪宅。
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居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周贺南的鞋子胡乱地丢在玄关,是她见到的那双手工制羊皮鞋,油润的黑色,沾了泥却依旧品质出众。
总是要面对的,她攥着手心,往里走去。
周贺南睡在之前属于林缦的那间卧室,他们复合之后,他就一直对她的空间攻城略地,到现在,手机插头、护肤乳、ipad都成了共用品。
周贺南应该很累,完全没有被林缦的脚步声影响。他一只手垫着脑袋,对着窗边蜷曲地侧卧着。
在梦里不开心吗,为什么皱着眉头。
林缦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她不知道此刻自己有多冷漠、戏谑以及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