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现在,是要拆你的家啊,小子。”
“它要拆的,是你那第七识,第八识。”
“是你的念想,你的根儿。”
拆家?
礼铁祝脑子里头“嗡”的一下。
这下他听明白了。
我操。
这老逼灯是想给咱来个强拆啊。
连个招呼都不打。
直接就上推土机了。
这他妈上哪儿说理去。
还没等他把这股子邪火给拱起来。
第七个蛇头。
动了。
那是个蓝紫色的蛇头。
瞅着跟一块了霉的猪肝似的。
上头还流淌着星星点点的光。
像是个破败的,正在做梦的星空。
它那双眼睛。
眨了一下。
就那么,轻轻地,眨了一下。
礼铁祝。
突然觉得,自个儿有点儿不对劲了。
他好像。
不是礼铁祝了。
不对。
他还是礼铁祝。
可这个“礼铁祝”,好像跟他没啥关系。
就好像,你瞅着镜子里头那个人。
你知道他叫啥,住哪儿,干过啥操蛋事儿。
可你就是觉得。
那不是你。
那是个演员。
正在演一个叫“礼铁祝”的,倒霉蛋。
他脑子里头。
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一个无比清晰。
无比诱人的念头。
“俺搁这儿干哈呢?”
“俺不是应该在东北老家那旮旯,盘着腿坐在热炕头上,瞅着窗户外面下大雪吗?”
“俺媳妇儿应该刚把那锅杀猪菜给炖上,那肉香混着酸菜味儿,飘得满屋子都是。”
“俺那俩大胖小子,应该刚从外头滚了一身雪回来,正围着锅台,等着偷吃那第一块肉呢。”
“俺咋跑这儿来了?”
“跟一条长了九个脑袋的破泥鳅,玩儿命?”
“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脑子让驴给踢了?”
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