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项华、李玉芳、范老歪、叶美花、孟小波、白雪、妮大王、军师严一夫……全部落网,甚至连黄瘸子的师傅沧州鹰,都难逃法网!
&esp;&esp;东北话讲,嘚瑟大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esp;&esp;现在的我,只是个在雪城开修表铺子的手艺人,靠修表攒点儿钱后,跑遍全国各地寻找父母。
&esp;&esp;出了铁路医院大门,脚步加快,拐进了一条小胡同。
&esp;&esp;半个小时以后,我已经在开往齐齐哈尔的39次特快列车上了。
&esp;&esp;上车后,我去补了张卧铺,也不在乎脏兮兮的被褥,爬上中铺就睡。
&esp;&esp;体内的生物钟告诉我,快到雪城了!
&esp;&esp;睁开眼,一片光亮。
&esp;&esp;往外窗外看了看,双城堡站。
&esp;&esp;下铺一个圆脸阿姨笑道:“年轻就是好,看这小伙子,多能睡,一觉睡到大中午!”
&esp;&esp;几个人都善意地笑了起来,我也腼腆地陪着笑。
&esp;&esp;我去了厕所,打开那个布包,里面正正好好是两万块钱。
&esp;&esp;我挺开心,可刚拿出来,就愣在了那里。
&esp;&esp;不用仔细看,一上手后我就知道了,这是1990年版的[青拐],也就是伪钞!
&esp;&esp;翻看几下,做工低劣,号码竟然一样,都是pu,一看就是汕尾的手艺……
&esp;&esp;怪不得那只肥羊一路紧张,本以为他是怕钱丢,闹了半天是因为怕买假钞被抓!
&esp;&esp;妈的!
&esp;&esp;这趟真够背的了!
&esp;&esp;山海关那三个人割了个瘤子,自己顺了两沓[青拐],还搭了个棉帽子和一千块钱!
&esp;&esp;点儿背,别赖社会!
&esp;&esp;想了想,还是把钱收好,不能流出去坑人。
&esp;&esp;三十七分钟后,雪城到了。
&esp;&esp;我孑然一身,连个手包都没有,最后下的火车。
&esp;&esp;冬日暖阳,透过站台上方狭窄逼仄的空间,悄无声息地撒在水泥地上。
&esp;&esp;一个塑料袋长了腿儿一样,肆无忌惮,随风游荡……
&esp;&esp;站台上。
&esp;&esp;三男一女,抱着肩膀,看着我虎视眈眈!
&esp;&esp;技不贱卖
&esp;&esp;我认识他们,都是雪城金九叔的手下。
&esp;&esp;男混到[叔]、[爷],女熬到[姑],在我们这行都是大辈份,不用干活,吃[上香]就够了。
&esp;&esp;[上香],指的是下面小弟的孝敬。
&esp;&esp;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道上当面都喊一声金九叔,背后却叫他金老九。
&esp;&esp;此人名气不小,雪城七区十二县,他是道里区最大的瓢把子,也就是贼头儿!
&esp;&esp;旧社会,老荣行分五个买卖:
&esp;&esp;分别是[轮子钱]、[朋友钱]、[黑钱]、[白钱]和[高买]。
&esp;&esp;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老一套的东西渐渐没落,已经不合时宜。
&esp;&esp;于是,这五个买卖开始慢慢分化再合并,直至精简到了三种:
&esp;&esp;第一种:在各种交通工具上行窃,称之为[轮活];
&esp;&esp;这里的“轮”,指的是火车、汽车以及轮渡等交通工具。
&esp;&esp;第二种:入室盗窃,叫[飞活];
&esp;&esp;这里的“飞”,指的是飞檐走壁,据说是为了纪念前辈燕子李三,也不知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会怎么想。
&esp;&esp;第三种:在大街上、市场及商场等地扒窃,叫[趟活];
&esp;&esp;这里的“趟”,形容人群里走一趟,好多人习惯读一声,音同“汤”,听着就像“汤活”。
&esp;&esp;以上就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荣行三个买卖,也叫三种活!
&esp;&esp;[荣门六手]:[望手]、[下手]、[换手]、[接手]、[搅手]以及[擦手],说的是一条线上每个人的分工。
&esp;&esp;而像什么[摘挂]、[挑包]、[撩行李]、[镊子把]、[小刀客]……等等,指的是扒窃手法。
&esp;&esp;这些行业术语,各地叫法并不一样,但大致意思相同。
&esp;&esp;因为经常坐火车全国各地的跑,我就是干[轮活]的,擅长手法是[摘挂],因为独来独往,[荣门六手]只有我一个人。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