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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的齿轮（第1页）

病的齿轮

五岁那年，你认识了一个小女孩，她的名字叫林扰，比你小几个月，他是院长亲戚家的孩子，因为父母外出工作的缘故被寄养在院长家和孤儿院的孩子们生活在一起，你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却唯独和她成为了朋友，在孤儿院大部分时间里，是她的天真善良温暖了你，你们互相为对方梳头挽发，不是兄妹却胜似兄妹。因为院长的偏爱，你可以和她一起上学，可因此你们被孤儿院里其他的孩子排挤。

2018年11月6日20:17

林扰梳头时掉落的第七根发丝粘在了窗棂上，像道被月光镀银的裂痕。沈堰秋蹲在医务室通风管道口，看着那根发丝在穿堂风里震颤成五线谱的休止符。这是林扰寄养在孤儿院的第三年零四十八天，她梳头的节奏永远固定在每分钟87次——院长办公室那座瑞士机械钟摆动的频率。

"闭眼。"林扰突然转身，沾着茉莉香波的掌心捂住他的脸。周野藏在课桌下的铁皮文具盒正在蠕动，三条蜈蚣背甲的环纹透过生锈的缝隙闪烁。沈堰秋的视网膜开始分泌过量房水，琥珀色液体漫过下眼睑，在颧骨凝结成钟乳石状的晶簇。

盥洗室的水龙头在漏水，每23秒坠落的水珠都精准对应他瞳孔环纹的震颤频率。当第一条蜈蚣钻出文具盒时，沈堰秋听见自己颅骨内传来青铜器断裂的脆响——那是2007年遗弃夜，生母把他卡在孤儿院青铜门环间时，金属与骨骼共振的馀韵。

21:03

月光切开盥洗室的瓷砖，沈堰秋坐在窗台上组装机械课的齿轮零件。周野的拖把第三次撞到他鞋尖时，林扰送的粉色发绳突然崩断，尼龙纤维在月光下弹成C大调的基准音高。

"她随时能回家！"周野的指甲在瓷砖刮出高频噪音，像用刀尖划拉沈堰秋虹膜上的环隙，"我们呢？我们烂在这里的。。。"

拖把头撞翻水桶的瞬间，沈堰秋的房水分泌量飙至94μlmin。他看见十二年前自己被遗弃时的场景正在瞳孔里倒放：院长撬开青铜门环的獠牙，生母留在《眼科记录》上的血字"此子目中有齿"被琥珀色液体冲刷成蓝玫瑰的拓扑图。

21:17

第一下砸击落在周野第三肋间隙，这是《人体解剖图谱》第47页标明的安全区。沈堰秋的基底神经节进入了病理性程序，每块肌肉收缩都精确如钟表机芯。板凳腿与骨骼碰撞的声响被他翻译成《月光奏鸣曲》的变奏——第二小节四分音符对应桡骨骨裂，第四小节三连音同步髌骨错位。

林扰的茉莉香波味混着血腥气漫过来时，他正用齿轮边缘雕刻周野的肩胛冈。这是上周机械课的作品，黄铜齿尖本该被磨成猫眼石吊坠，此刻却在皮肤上划出德彪西式的琶音轨迹。多巴胺浓度从400Hz暴跌至30Hz的瞬间，他听见1999年院长丈夫猝死时挂钟停摆的声响。

"松手。"沈堰秋的齿间粘着金属碎屑，像只反刍着时光残渣的青铜兽。林扰的眼泪滴在他手背，在双向情感障碍的躁郁交界处烫出焦黑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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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的荧光灯管有57赫兹的频闪，恰好匹配沈堰秋此刻的瞳孔收缩频率。护士拆开约束带时，他看见诊断书上的蓝玫瑰水印正在呼吸——那是林扰去年用院长的口红画在他石膏上的图案，此刻被奥氮平药效催生成神经突触的拓扑模型。

"病理性时间认知。"精神科医生敲击着脑部断层扫描图，"他主观体验的2分37秒暴力过程，在现实维度持续了7分12秒。"沈堰秋转动着腕间的患者编码带，突然发现上面印着生母字迹的微观复刻：每个数字的转折都是"Axenfeld-Rieger综合征"的病历摘要。

窗外飘起初雪，林扰的粉色发绳在风雪中碎成尼龙纤维雨。沈堰秋吞下第二片喹硫平，舌苔上泛起考古坑里青铜器的锈味。药效攀上杏仁核时，他看见五岁那年的自己正在给林扰系鞋带——那双白色帆布鞋如今泡在证物科的福尔马林里，鞋带结仍保持着标准的外科手术方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