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起来了,就别乱动。”
玉萦无奈说着,重新坐到了榻边,掀开被子帮他拆绷带。
伤口太深,至今尚未结痂,因此每一粒药粉洒在伤口上的时候都是剧痛。
但赵玄祐愣是一声没吭。
等到玉萦包扎好伤口,才看到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赵玄祐静静看着玉萦。
她此刻并无戒备和疏离,表情亦有些柔软,眼神朝他投递过来时,亦有些往昔才见到的柔婉。
“萦萦,你坐在这里,倒有几分身在泓晖堂的感觉。”
玉萦没有言语,拿帕子抬手去给他擦汗,只是帕子还没碰到他额头,便被他挡住。
“嫌奴婢手脚粗笨?”
听到她故意以“奴婢”
自称,赵玄祐眸光一动,哑着嗓子道,“你已经不是侯府的奴婢,往后这些事你不必再做。”
玉萦眸中微微露出诧异,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肯放我走了?”
赵玄祐轻笑了一声,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他固然喜欢她的照顾,但她说过,从前在侯府的日子并不快活。
“我来找你,不是让你回去做丫鬟。”
这回答,玉萦也不意外,只是一时无言。
屋内很安静,只听得见外头的雨声。
她收好自已的帕子,正想起身离开,赵玄祐忽而开口问:“我昏迷了多久?”
“今日是第三日。”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巴东县衙的后宅,知县腾出了一个院子给你养伤。”
见赵玄祐蹙眉不语,玉萦约莫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巴东离安州不算远,他担心裴拓会追过来。
于是她道:“别想着走。
大夫说了,你腿上的伤口太深,十天半月都难以愈合,不宜挪动,更不能坐马车颠簸。
再怎么样都要等一个月再说。”
赵玄祐弯了下唇角。
她挺了解他的,无论如何,这是好事。
“你知道自已中毒了吗?”
静默片刻,玉萦还是提到了毒的事。
赵玄祐“嗯”
了一声。
“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