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人遐想的喘息。
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本能想要冲上台去,关掉这段以我为主角,不堪入目的视频。可是身体动不了。
“相亲的事情,有劳瑶妈费心了。可惜如你所见,你的亲生儿子,他根本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你想要他传宗接代,想要方家不绝後,恐怕不切实际哦。被我抱了这麽多次,对女人还能有反应吗?”
别说了。
“不可以?为什麽不可以?我跟一粟哥又没有血缘关系。我一出生,我的亲生母亲就跟别的男人跑了,而我那个倒霉的亲生父亲,也在我四岁那年跳楼死了。真是的,瑶妈,这又不是什麽开心的回忆,你何必要一次次提醒我。”
别说了……
“不过说起回忆,爸,我现在还能清楚记得,您走进福利院的样子。您说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会带我走,给我一个家,让我拥有崭新美好生活。您说这话的时候,多像一个英雄,我几乎就要全心全意信任您。跟我父亲当年那样。”
你是真的……
“好了,忏悔的话,这些年您没有少说。翻来覆去,既解决不了问题,又白白浪费时间。”
不会顾我的死活了。
“放过一粟哥?您愿意拿名下的公司丶房産还有股份做交换?您当年鬼迷心窍,不就是为了这些。爸,我真意外,一粟哥在您心里竟然有这麽重要。”
鸦雀无声的会厅,脚步声笃笃,越来越近,停在我面前。
青年身形高大,身影笼罩住我,我渺小得如同一只蝼蚁。
“您提出的方案很让我心动。可是怎麽办呢?”脸颊被他轻轻抚摸,“一粟哥在我心里,同样也很重要。”
被他触碰过的脸颊瞬间僵硬,冰凉的温度,毒蛇一样,鸡皮疙瘩都层层爬起来。
文殊兰看了我一会,我在他的注视下,忍不住发起抖来,当他低头靠近我,连灵魂都在战栗,扭头就想要跑。
他拦住我,捏着我的後颈,像抓住猫一样轻松。他另一只手甚至还端着红酒杯。
然後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慢吻住我,含吮着我的唇瓣,连眼睛都闭上,温柔得仿佛缠绵,仿佛我……真的是他重要的一切……
可我知道。
我知道,不是的。
唇瓣分开,拉开一道粘连的银丝。
他极近贴着我。这麽近的距离,连视线都失焦。
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漠不关心,还有欲望被填满的餍足神色,却深深烙印在我的视网膜里。
我清楚听见他说:“一粟哥,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像是最恶毒的魔咒。我不由自主,发抖得更厉害,连牙齿都战战兢兢打架。
我想起来,每次他这样说,我都要倒霉。
一次是算计我,偷情败露,被江秋昙冷眼不齿。
一次是利用我,甜言蜜语,转眼被戳穿,我不过是他争抢的玩具。
而这一次,他是为了什麽呢?
视线不知不觉,变得模糊起来。
在这种时候流泪,实在太软弱了,会被瞧不起,但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其实我……很像谭姨吧。”
所以选择报复我,不仅仅因为我是他杀父仇人的儿子,更重要的是,在我身上,处处都有他亲生母亲的影子。
文殊兰的脸有大半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长久的寂静中,他伸手过来,似乎打算碰我的脸。
我四肢滚烫,头脑越来越昏沉,连躲避的动作都忘记要怎麽做,只是彷徨地,又有些惊恐地望着他。
忽然一声重响落地,不知是谁尖叫起来。
我僵硬扭过头。
我必须承认,我恨过那个男人。在文殊兰因为我走丢,他心急如焚,狠狠甩我一巴掌的时候。
那後来的无数个夜晚,我深刻地痛恨过他。
但是,我……
“非池,你怎麽了?你别吓我……”蒋瑶在哭,她哭泣的次数屈指可数,我从来没见她哭得这样伤心。
我推开文殊兰,向前迈了一步。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整个会厅的样子都变了。
灯光诡谲,人影扭曲,失序的混沌蔓延开来,仿佛噩梦里才会出现的可怖场景。
我张了张嘴,终于叫出一声:“爸。”
作者有话说:
新的愿望,不再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