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歌眨了眨秾纤鸦黑的睫羽,琼鼻翕动了一下,薄唇轻轻抿出了一个纤细轻微的弧度——
“你猜猜?”
她呵气如兰,说话时的气息悉数喷薄在谢瓒的耳垂处,旋即掀起了一片绵长的丶引人颤栗的痒意。
谢瓒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沈莺歌。
她那一对杏眸在烛火的照彻之下,演化成了两泉足以溺毙人心的黑色小漩涡。
倘使谢瓒稍不留神,便会沉沦于着一片黑色小漩涡之中。
理智告诉他,不要去沉沦。
但情感又在牵引着他说——谢延暻,你已然是沦陷了的,不要再做那些没有用的挣扎了。
若是真的沦陷了,那就任他自己沦陷罢。
只要他沉沦了,那她也别想逃。
谢瓒反向抓握住沈莺歌的素手,将她一举往自己的方向一带,自然而然地将人顺势揽入怀中。
沈莺歌的鼻子磕撞在了男人硬实的胸膛之上。
“谢延暻,你要做什——”
“麽”字尚未道出口,沈莺歌赫然自己被打横抱了起来。
沈莺歌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整个人间世一下子变得不真实起来。
她好像跌入了一片巨大的棉床之中,身子都是软绵绵的,腰肢软,骨头酥。
男人的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的腰肢。
这触感,教她竟一时支棱不起腰来。
只能蜷缩起脚趾头,绷紧了足背。
谢瓒将这一幕纳入眼中,薄唇轻轻抿起了一抹淡淡的笑色。
他用冷白修直的手指,在沈莺歌的足心处很轻很轻地挠了一挠。
沈莺歌惧痒,很快想要藏起自己的脚:“谢延暻,你别挠了,我怕痒!”
“怕痒?那我就更要挠你了。”
谢瓒薄唇轻掀起了一抹笑,加重了手掌中的力道。
沈莺歌越来越觉得痒。
庶几是快要招架不住了。
她不断地挠着谢瓒的手,在他的手臂之上挠出一条条绯色的抓痕。
她的劲道很沉,完全可以与“娇蛮”二字缠上联系。
谢瓒望着胳膊上留下了数道抓痕,眸色愈发黯沉如水。
沈莺歌对男人的变化一无所知,她只想让谢瓒早点停歇抓挠之举。
但谢瓒偏不,反而越挠越得劲儿。
沈莺歌在床榻上笑得前仰後合,庶几快支棱不起来了。
她如一只奓了毛的鸟儿,开始用牙齿咬住谢瓒的手腕。
咬得力道很重,谢瓒疼得闷哼了一声。
空气之中渗出了一丝清郁的血气。
有一股子滚热的情愫,正不断地酝酿并发酵。
俨若是一锅清水即将沸腾,水雾正不断地撞击着锅盖,从锅盖与锅身之间的罅隙满溢而出,吞吐着大片雪白的热息。
谢瓒凝视着手腕上的绯色咬痕,薄唇寥寥然地牵了一牵:“沈莽莽,你还真舍得咬我。”
他作缴械投降之状,松开了双手,不再去挠沈莺歌的腋下。
沈莺歌这一会儿也不痒了,自然而然松了口,也不去咬谢瓒的手腕了。
用纤纤细指摩挲着他的伤口,温声问道:“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