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陌生同学拥抱的瞬间,陈则眠竟然想到了陆灼年。
他想还好陆灼年没有在这里,不然以陆灼年的洁癖,这样被陌生同学抱来抱去,肯定又要不高兴了。
接下来几天过得很快。
仿佛只是一眨眼,陈则眠就站在了考场门口,又一眨眼就考完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
10号那天下了一场大雨。
陈则眠从考场外拿出手机,上面只有来自萧可颂的未读消息。
【萧可颂:雨太大了,我就不去接你了,这是我给你准备的
横幅和鲜花。】
然后是三张照片,一张横幅、一张鲜花。
还有一张是大全景,红色的横幅展开贴在墙面,横幅下边的花摆在地上。
仔细看,那束鲜花前面还立着个手机,屏幕上是陈则眠的照片。
【陈则眠:……】
【陈则眠:跟他妈上供一样。】
萧可颂直接把电话打过来:“考完啦,考咋样?”
陈则眠单肩挎着书包,侧头夹着手机:“不知道,反正都写上了。”
“你光说废话,不写上还能空着啊,”萧可颂声音懒洋洋的:“哎呀,我本来想去接你的,但天公不作美,外面雨实在太大,我就不去增加交通压力了,你知道哥们心里有你就行了。”
陈则眠跑到考点校门的棚子下躲雨:“你先把我照片从鲜花前面拿开再说吧。”
萧可颂声音断断续续:“我……你……在呢。”
外面雨声很大,考场附近可能开了屏蔽器之类的,电话里传来阵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陈则眠没听见萧可颂说了什么,就‘啊’了一声,问他你说啥。
萧可颂又说了一遍,陈则眠还是没听清,急得他冲着手机大喊:“我没去接你,但陆灼年去了!他在那儿等你呢!”
陈则眠手指微微蜷起,喉结动了动。
萧可颂那边骂了句脏话:“我去,你不会还没听见吧,我说……”
“我听见了。”
陈则眠站在人群中央,隔着漫天雨幕和陆灼年遥遥对视:“我看到他了。”
陆灼年撑着把黑色雨伞,雨水自伞面蜿蜒成河,顺着伞骨滴落成缕缕银线。
伞沿抬起时,光线从深邃的眉骨滑向鼻梁。
握在伞柄上的手骨节分明,瘦削修长,皮肤苍白而透明,血管和青筋依稀可见。
他一定在雨中站了很久,才能在盛夏天气里,沾了这样一身冷冽寒意。
可即便如此,陆灼年的身形却依旧挺拔,堪比拍青春电影的英俊男主,五官外表扛得住镜头怼脸直拍,周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强大气场。
陆灼年穿过人潮,撑伞走来。
陈则眠挂断电话,朝陆灼年走了两步:“你怎么来了。”
陆灼年说:“正好路过。”
陈则眠忍不住笑:“你的考点离我十几公里,怎么绕到这边路过的?”
陆灼年也笑了,将雨伞倾向陈则眠:“嗯,我不是路过,绕到这边就是来见你的。”
闻言,陈则眠笑不出来了。
陆灼年仿佛只是讲了句很普通的话,若无其事地说:“走吧。”
陈则眠‘哦’了一声,走进了陆灼年的伞下。
雨势依旧很大,但陆灼年撑伞的手很稳,伞也够大,两个人并肩向前,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外界的喧嚣声变得很遥远。
连雨声都静了下来。
陈则眠受不了这样的安静,没话找话说:“你下午不是还考历史吗?”
“三点半才考,”陆灼年目视前方,完全没有任何停顿地说:“陈则眠,我喜欢你。”
陈则眠:“!!!!!!”
他猛地停下脚步,震惊地看向陆灼年。
虽然早就猜到陆灼年可能会说,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