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谢清晏却笑,“夭夭小声些,万一叫他听见,见你我如此衣衫凌乱,不知在马车中如何颠龙倒凤,误会了怎么办?”
“谢清晏,你——”
然而当真应了某人的玩笑。
不远处,北鄢幼虎以他野兽般的直觉,忽地停住了身。
戚白商蓦咬住唇,不敢作声。
二人视野里,蓝眼睛的少年胡人回头,望向了宫道外的这座辇车。
“……”
几息后。
巴日斯调转,朝这边走来。
谢清晏冷淡了笑,指骨一抬,在戚白商眼前合上了窗牖。
戚白商忙回身:“你——”
简直不打自招!
可惜话未来得及出口,谢清晏已是将她压倒在软垫上。
“我偏不许他看。”
那人眉眼沉翳,藏着几分戾。
他扣着她腕心一点点吻了下去,“他若喜欢,便叫他站在外面听个尽兴。”
第66章求娶他的大婚。
巴日斯的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停在距离那座辇车数丈之外。
他疑虑望着,似有些不解。
“巴日斯,发现了什么?”使团一行人的另一位为首者出声问道。
“大概是看错了。”
“嗯?”
两人交流用的自然是北鄢语,引路的宫人听不懂,不解地回过身。
巴日斯收回目光:“走吧胡弗塞,耽误了时辰,大胤皇帝要怪罪下来,我们担待不起。”
“等等。”
这一次却是胡弗塞拦住了巴日斯,他的目光没有落在马车上,而是望着马车旁那个一身玄明铠的军士身上。
胡弗塞一把握住了巴日斯的手,将他拉向马车:“既然有幸见到玄铠军的主上,你我岂能不上前拜谒呢?”
“什么?”巴日斯本皱眉要走,闻言由他拉向马车,“你是说,这是谢清晏的车驾?”
“巴日斯,你既然没有认出来,方才为何要过来?”胡弗塞笑着问,眼神却精光熠熠。
巴日斯一震臂,轻松挣脱了手腕:“我的事,尚且轮不到你来过问。”
胡弗塞顿住,低了低身:“是我失礼了,小可汗。”
“……”
二人话间,已经走近了马车。
玄铠军甲士上前,冷脸一横手中长柄陌刀:“站住。前方禁行。”
胡弗塞上前,笑吟吟开口:“我等是北鄢使臣,这位是小可汗。素闻谢帅威名,今日有幸得见,特来拜谒。”
巴日斯皱眉看了他一眼。
胡弗塞虽生在北鄢,却有一半中原血统,长相上除了比中原人更粗犷些之外,也更近黑发黑眼的模样。
而如今听,他的大胤官话更是流利自然。若非这一身胡人服饰,便是混入大胤百姓里,不仔细观察定也无法分辨。
甲士神色凛然,手中长柄陌刀也握紧了:“谁与你说,主上在马车中?”
见对方似起了杀心,胡弗塞眼角下的疤痕抽动了下,却隐忍笑道:“我虽不通大胤礼法,但也知道,以这辆辇车的纹饰仪制,大胤能够用它的人不超五位。”
“在此等候。”
甲士杀意稍敛,转身到辇车外低声回禀。
不多时。辇车外,随着金饰铃铛作响,车前帘子掀开,一人低腰俯身,踏出辇车。
胡弗塞笑容压下几分,眯起眼,目带精光地扫视过去。
从辇车中出来那人身影清长,透着朗月清风似的峻拔气度。眉眼深如远山,鼻峰挺若秀峦,唇角衔着几分薄笑,望之便令人心生悦目之感。
如此模样,说是饮酒作诗的文人雅士、养在上京繁华红尘里的清贵公子,胡弗塞是信的,可说是镇北军主帅……
见那人一边披起狐裘,一边缓步踏下马车旁备好的车凳,胡弗塞终于不笑了。
他偏首向巴日斯,嘴角微动,低声传出几句北鄢语:“他是谢清晏?北疆苦寒,他这样下马都要借凳、见风还要加衣的公子哥如何守得来,确定不是那位镇北军主帅怕死养出来的替身?”
巴日斯目不斜视:“我见过此人踏马飞身,不比草原上最擅御马的儿郎差上分毫。”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