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战◎
养伤的两人在芥子空间度过的时光不知凡几。
一开始不知天日的混沌胡闹结束过后,郁安大多数时候都在督促薛无折调养内伤。
修行过后,他们丹田内灵力充裕,疲惫一扫而空,终于抽出精力调整状态,预备那场最终的恶战。
视线偶然勾连,能望见彼此眼中似有若无的情动,不等郁安移开视线,薛无折就会凑过来吻他。
毫无阻碍的亲近也是有的,有时是为了稳固境界而修炼,有时只是单纯的云雨之欢。
后者常常出现在双修的后半程。
彼时吞星珠内蕴含的灵力趋向饱和,郁安浑身发烫,只能仰头去够薛无折的唇,想要对方为他分担一二。
薛无折欲色深重的凤眸半敛着,顺着郁安的意愿亲吻他,却不帮他吐纳灵力,反而含着对方的唇瓣细细研磨着。
郁安被勾得难受,红着眼睛要躲开他的吻。
薛无折并不放过他,捉住他的下颌继续吻他。
淤积经脉的灵力最后还是被疏散了,但靠的不是亲吻的方式。
占尽便宜后,薛无折不改秉性,在郁安迷茫缓神之际,用慵懒散漫的语调逗弄他:“仙君大人还受得住吗……”
郁安不回话,软着身子就要从这人身上下去。
薛无折笑盈盈地拉回他的手,将自己的侧脸贴上对方掌心,温声诱哄道:“仙君大人别恼,是我担心您,你若不喜欢,我们不用灵力就是了。再来一次好吗?郁安仙君,就当是,可怜可怜我——”
话音趋近暗哑,眸底已泛起欲潮。
薛无折此人能屈能伸到了一种境界,温软甜言与强势偏执切换自如,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生了一张清风霁月的脸,道是薄情,眉眼又透出几分云开雾散的柔色。
特别是情动之际,双眸漆黑,面颊绯红,连隐忍的神情都透着旖旎。
这模样太无害,能轻易获取心软之人的允诺。
郁安头脑发胀,觉得体内灵力足够,而薛无折境界也稳固下来,似乎确实不需要那样频繁分出心思去融贯灵力,一时糊涂便没有再制止。
胡乱纵容带来的后果就是精力不济与躯体疲软,即使有池水疗愈也始终神思懒散。
事后,郁安严肃警告了薛无折,要他安分守己好好养伤,稳固境界提升修为才是要事。
薛无折神色无辜,那含情的视线在郁安身上流连片刻,忽然笑了一下,“那全要仰仗你了,仙君哥哥。”
肉麻的称呼这人张口就来,郁安替他将倾散的长发理顺,又点了点他带笑的唇角,“无折公子,你真该管管你的嘴。”
薛无折偏头在他的指腹亲了一下,弯起眼眸。
“郁安仙君厌恶吗?”他佯装苦恼地问。
郁安微微一笑,手指一动,将这人可怜又可恶的脸戳了到变形。
薛无折愉悦地弯起眼眸,贴过来吻他的唇。
郁安没有拒绝。
灵体双修确实大有裨益,不知归功于薛家人天生的绝佳根骨还是天道偏爱的气运之子身份,薛无折修行的速度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疗伤结束更是连上两重境界。
同样也是得益于此番避世,郁安从前的暗伤痊愈如初,那如影随形依附在经脉里的寒意尽数消失,只觉洗去沉疴后一身轻松,甚至经脉得到拓展,能取用积蓄更多灵力,应付寻常修士不是难事。
到了化神中期之后,薛无折修炼的速度慢了下来,灵力流转进入体内如泥牛入海。
再待下去不一定有进益,于是两人决定回归现世。
离开芥子空间之后,他们的气息可能会被捕捉,届时又要暴露在几大宗门的追击下,受制于人,行踪无定。
短暂的修养生息后,薛无折状态大好,并不惧与同境界的修士为敌,但若要敌过几宗联结仍有问题。
故而两人现世之后,并不高调行事,只在附近的城镇活动。
茶楼客栈依旧修士围聚,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近来几宗齐聚云砚山的事,都说是一年里大宗派的变故太多,修真界只怕要改天换地,联合宗派成立仙盟了。
郁安听了一耳朵,在那些人叽叽喳喳讨论仙盟建在云砚山这一风水宝地是否可行之际,及时抽身坐回了薛无折对面。
即使是不再听,那些骤扬的声音也尽数落入耳中。
他们在讨论几宗选择云砚山的原因。
那些涉足过云砚山的人觉得这山名不副实,说是玄妙仙山,却灵力驳杂与寻常地界无异。有一些无宗无派的散修大胆猜测,此地看似寻常实则暗藏玄机,会不会是五大宗知晓其中玄奥,见最近不太平,便将心思打到了云砚山这边。
一行人恍然大悟。
有不明就里的小辈不赞同道:“那可是薛家旧地,就算五大宗要建仙门,选在这里不是打扰了仙魂清净吗?”
贸然提到薛家,众人一静,片刻后又交头接耳开始絮语,说到了近来的又一个奇闻。
据说半月前,玄光宗的两位逃犯重回故地,在玄光宗大闹一场又逍撒逃了,离霄宗主震怒,公布悬赏请求天下修士追缉逃犯薛无折。
悬赏筹码罗列在册,灵石之多,珍宝之丰,令人咂舌。
可怎么会是薛无折?不该是远尘仙君遗留在世的混账儿子郁安吗?!玄光宗怎么不辨主次!
不过这薛无折也是命途奇异之人,几年前横空出世的绝世天才,到后来闻名于世的正道君子,如今却成了可以随意评判的臭名之辈,真是令人唏嘘。
若要问他缘何成了玄光宗的追杀之首,似乎除了私放郁安之外并无错处,年少成名又天资出众,怎么就成了玄光宗的弃子了呢?
虽然他们眼红玄光宗的悬赏,但要探查薛无折行踪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