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光芒像活物般顺着石缝爬满整面墙,我贴着祁煜琛后背,能清晰感觉到他肩背肌肉绷紧的弧度——离火剑凝成的火焰盾正出刺啦刺啦的裂响,裂纹从剑尖一路攀到他手腕,像条张牙舞爪的赤蛇。
"阿琛。"我攥住他持剑的手,掌心能摸到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火焰盾撑不住了。"
他低头看我,额角的汗珠砸在我眉心:"撑不住也得撑。"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我却知道他想说什么——上辈子秋社日,我们也是这样被困在祖宅地宫里,他用离火剑劈开最后一道石门时,剑身崩裂的碎片扎进我肋骨。
那时他说"阿清你先跑",可这一世,他连"跑"字都不敢提了。
墙壁震颤得更厉害,我后腰抵着祭坛边缘,青铜凉意透过薄衫渗进骨头里。
忽然有阵熟悉的甜香钻进鼻腔,是空间里灵泉的味道。
我猛地睁大眼睛——丹田处的热流不再是细水长流,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往四肢百骸涌,像有人在空间深处推了我一把。
"阿清?"祁煜琛察觉我异样,"你"
"我要进空间。"我抓着他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可能能找到破封的办法。"上辈子我总在生死关头才想起空间,可这次,我不想等了。
他瞳孔骤缩,指尖几乎要掐进我肉里:"太危险!
上次你在空间里昏迷了三天——"
"但这次不一样。"我打断他,灵泉的热流已经漫到眼睛里,看他的脸都镀着层暖金,"你闻闻,空间在召我。"
他鼻尖动了动,忽然松了手。"记住,"他扯下腰间玉佩塞进我掌心,"若半炷香没回来,我就算拆了这面墙也要把你拽出来。"
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他泛红的眼尾。
空间还是那片青竹小筑,可往日潺潺的灵泉此刻翻涌如沸,泉心浮起朵半透明的莲花,每片花瓣都刻着我看不懂的符文。
我刚凑近,莲花突然绽放,一道青光射进我眉心——无数画面在脑海里炸开:玄蛇司的人如何在祁家祖宅地下埋火油,大长老如何将地道图卖给他们,还有还有我重生前最后一刻,祁煜琛抱着我坠下地火时,他胸口的玉佩闪过的光,竟和这莲花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祁家护族灵泉的封印。"忽然有苍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抬头,竹影里站着位穿青衫的老者,眉眼和祁煜琛有七分相似,"小友,你体内的灵泉,本是祁家世代守护的地脉心。"
"地脉心?"我摸着烫的丹田,"所以玄蛇司引地火,是想"
"毁地脉,断祁家气运,顺便吞了地脉心的力量。"老者拂袖,泉面映出密室里的景象——祁煜琛的火焰盾已经碎成星火,他徒手接住块崩落的石片,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
我心口疼:"那要怎么救他?"
"以你为引,唤醒地脉心。"老者指向莲花,"但会抽干你全身灵力,可能"
"我愿意。"我没等他说完,伸手按上莲花。
剧痛从掌心窜遍全身,灵泉突然拔高成水柱,将我托在半空。
那些曾被我用来治伤、种灵植的泉水,此刻化作千万道银线钻进我七窍——我听见自己骨骼出清脆的响声,看见皮肤下流动着银河般的光,连指尖都渗出细小的灵泉,落在地上便开出株火红色的灵植。
"醒了。"老者的声音变得遥远,"去告诉你的小丈夫,玄蛇司领的命门,在他后颈的蛇形胎记里。"
再睁眼时,我正跪在祁煜琛脚边。
他的剑不知何时掉在地上,左手死死撑着即将坍塌的石门,右手虚虚护在我头顶,指节白得像要断开。
"阿清!"他看见我睁眼,眼眶瞬间红透,"你吓死我了"
"阿琛。"我握住他流血的手,灵泉顺着指缝渗进他伤口,血珠竟逆着流回体内,"我知道怎么破局了。"
"轰——"
石门突然被撞开半尺,穿玄色蟒纹袍的男人跨进来,腰间悬着串骷髅头法器,每颗骷髅嘴里都咬着根染血的银针。
他扫过满地焦黑的活尸残骸,又盯着我和祁煜琛,突然笑出声:"祁三少和祁三少奶奶?
倒是对苦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