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冲脸色微变:“你说什么?不是说快死了?怎么不见了?”
“属下也不知,殿外步了重防,人绝对不可能逃走。”
“我去看看。”家主叮嘱过,兴宁帝是极重要的,要看好,届时让位诏书还得他来写,桓冲二话没说往建康宫小跑。
公孙止松了口气,自然的开始替桓冲巡视防卫……
一路而行,桓胄的人马压解着众人回到了建康,街道上百姓皆闭门不出,他们一路畅无阻进入皇城。
大司马门大开,他们径直骑马入了宫城,一路直通太极殿。
桓冲拎着兴宁帝扔在了桓胄面前:“大司马,这厮是装的,方才差点叫他从密道里跑了。”
桓胄扫过兴宁帝,不甚在意,一个蠢货罢了,连跑都跑不掉。
燕翎对上兴宁帝愤慨的脸色,一脸果然,她本没寄希望皇兄真的跑成功,只不过是关键时刻吸引他们注意罢了。
她笃定桓胄不敢杀皇兄,他谋逆本就是倒行逆施的行径,日后为天下所不耻,若是殿前杀帝,更是落人话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皇兄自己写让位诏书。
“陛下,大势已去,这宫城内外皆是本将的人马,立刻写让位诏书,否则。”桓胄把剑架在了燕翎雪白的脖子上。
利刃浅浅划破了她的皮肉,一道殷红的血线即刻出现。
燕翊瞬间瞳孔紧缩:“别……别伤害阿翎,我写。”
桓冲揪着他的衣裳甩至案牍后:“立刻写。”
偌大的宫殿内只有四人,晃荡着二人的回音,所有的后妃与朝臣皆被捆了手跪在大殿外,包括太后与惠王。
“母后,舅舅在里面做什么?”
太后心头惴惴不安:“哀家进去瞧瞧。”说着便往台阶上而去。
谁知身边将士直接拦住了她:“太后,大司马有令,您不能进去。”
太后脸色微变:“什么意思?哀家为何不能进。”
将士神色冷硬,丝毫不退步。
“若哀家进不得,惠王总能进得了吧,他可是未来天子,你们焉敢拦他。”太后见他不退步只得推出了惠王。
谁知那将士理都不理,还是那句话,谁都不能进。
太后这下子彻底不安了:“桓胄到底要做什么,还要瞒着哀家与惠王。”
谢崇尚悠悠道:“太后娘娘,您被骗了,大司马哪是要推惠王上位,大司命……是想推翻燕氏皇族,改性桓啊。”
太后脸色巨变,喃喃:“疯了,疯了。”
她虽是桓氏人,但桓胄即为和她儿子即为那时是两码事。
“已经迟了,现在……怕是已经逼迫陛下在写让位诏书了。”
殿内,兴宁帝手抖的几乎握不住笔,桓冲二话没说,一把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别别,我写我写。”
兴宁帝这段时间刚刚练的有模有样的字当即成了歪歪扭扭,压根不能看,桓胄吐出一口浊气拽着燕翎走到案牍后:“你写。”
燕翎兀自定了定神,把皇兄扶着起身,自己跪坐了下来,当写到名字时,桓胄脸色阴晴不定:“写错了。”
燕翎装作茫然抬头:“哪儿错了?”
他用剑指着名字:“这儿错了。”
燕翎与皇兄面面相觑,桓胄开口:“这儿……应是我。”
兴宁帝并不知道有这一回,瞪大了眼睛下意识便想起身呵斥理论,却被桓冲的剑压了下去,被迫忍气吞声。
燕翎神情很是平静,似乎没有任何意外,桓胄用剑挑起她的下颌,视线扫在她这张惊为天人的面容上,语气暧昧:“待朕登基,便封殿下为贵妃。”
燕翊怒喝了一声,受不了他这般辱自己妹妹:“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也配动阿翎。”
桓冲一脚把他踹倒地,燕翎扑在燕翊身前:“你若再敢动我阿兄,我今日死都不会写。”
桓胄抬了抬手,桓冲退了下去。
“写。”
燕翎重新换了一张绫锦,紫毫笔沾满了墨汁,便准备抬笔重新写。
刚要落笔那一刻,外面传来了骚动,桓胄蹙眉转头:“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桓冲应声往殿门外走。
熟料刚刚走到殿门前,一支箭矢穿过殿门,桓冲瞪圆了眼,下意识抬剑抵挡,打掉一箭还有一箭,密密麻麻的箭矢瞬间破空而来,桓冲的胸前、胳膊、腹部皆中了几箭。
他跌倒在地,却还未死去,鲜血的流逝昭映着他眸中的诧异。
谢崇青踏上白玉阶,雪白大袖衫飘然若仙,仿佛与天际融为一体,深邃的轮廓锋利冰冷,他的身后,北府兵与部曲在厮杀,耳边充斥着女子的惊叫与血肉被砍的声音。
“你……”桓胄面孔扭曲一瞬,几乎瞬间便扯了燕翎在身前,用剑抵在她的脖颈前。
谢崇青的脚步果然停了下来。
“你哪儿来的兵?”谢崇青随身的部曲早已被他控制,余下的部曲分散在各个田庄、封地,绝不可能这么快就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