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乖。”
第20章发高烧
下午三点半。
温姆尔斯酒店谢绝所有来访客人,该区负责人把名下所有服务生和安保全部调离,腾出后面偌大的场地。
当天万里晴空,不晒,还吹着风,七八种风格各异的改装车以划分的阵营停在不同的位置,两层开放式方块建筑壁灯通明,远远望去像绑了条橘色丝带,每个角落都站着人高马大的保镖,他们穿着制服,背着手,个个面无表情。
在建筑的背面是一块18洞高尔夫球场,一望无际的草坪绿油油,遥遥望去还有果岭、沙坑、水池等障碍。
在场除开球童和美女服务生,还有八个穿着衬衣马甲的外国佬,或坐或站。他们都是世界各地叫得上名的巨头,居其首的是一位鹤发混血老人,叫纳索帕,八十高寿,双眼犀利,身前双手叠着一根拐杖,浑身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在纳索帕前面,站在发球台握杆打球的是切西尔,很富态的长相,肚子大得快要撑破黑色马甲衫。
他打出一球后,把白色球杆扔给一旁的兔女郎,转身回来,一屁股坐下,椅子嘎吱作响,抽着一支雪茄,模样很不耐烦:“我们都到了,就差他沈肄南了,摆什么谱?!”
“这次还是老规矩,我们的盘子,绝没有拱手让出去的道理!”
纳索帕的人匆匆过来,将一叠新鲜出炉的照片逐个翻给他看——
监控下,那些伪装成保镖的雇佣兵站在车前,浩浩荡荡,中心位置是几张老面孔,一个是前段时间为了开渠道,做事赶尽杀绝的跛脚佬;一个是综合作战能力首屈一指的野仔;最后……
纳索帕不出意外看到沈肄南。
他跟一个穿着白裙子,长得娇瘦的女孩站在一起,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男人的神情在看她时透着纵容和温柔。
沈肄南可不是什么好人。
纳索帕沉声问:“这个女人是谁?”
“她叫钟娅歆,是谢怀铖的女人,既是沈肄南的弟妹,又是他的大嫂。”道上规矩,身份各论各。
“什么女人?”
“这是什么?”
其余几个人走过来看了眼照片。
切西尔嗤笑:“看着这么幼瘦,成年了吗?出门谈生意还带个拖油瓶,呵。”
纳索帕皱眉盯着他,“谨言!”
在场诸位论年纪、论资历,哪个不比沈肄南深?也就这个冒出来的后起之辈野心足,胃口大,再多的市场依旧不满足,现在的手越伸越长,企图挤占他们的生意的不说,还让他们不得不提防这颗定时炸弹。
切西尔一脸怒意,但开口的到底是他们中最有威望的纳索帕,也就没再说什么。
这时,外面传来动静,一行人望去,隔着镂空的白色墙面,他们看到一长排改装车经过开放式方块建筑,车门打开,数十个手持冲锋枪的私人保镖拥簇着一个握着手杖、长相斯文的男人走过来。
驻守在四周的人瞬间提高警惕,有些甚至按住别在腰间的枪支准备保护自家的雇主。
今天是第一次线下磋商,大家虽然都早有准备,但摆在明面上不客气的却只有沈肄南这一位。
他是一点也不想装。
沈肄南绕过镂空的白色墙面走到他们面前,一脸笑意道:“在下沈肄南,让各位久等了,尽管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该有的礼数不能少,我给诸位都带了一份薄礼。”
野仔和跛脚佬分别把装有礼物的礼盒递给他们。
面子上客气一下的有,只是接过,既没打开也没扔;拂面的也有,像切西尔,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把礼盒打掉。
空气滞了一秒。
他抽着雪茄讽笑:“一堆破烂货。”
其余七位没有开腔,这把局,总得有人当出头鸟来试试对方的底线。
沈肄南脸上的笑意不改,无所谓,他径直坐在一张白色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开始?”
纳索帕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掌心交握手杖,一言不发,切西尔笑了声,把雪茄掐灭在兔女郎的掌心,训练有方的女人被灼伤也挂着迷人且恰到好处的标准微笑。
“刚刚那一杆没打中,路卡,维托,再来几局!”
没人接沈肄南的话,给了出不捧场的独角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为什么,沈肄南轻笑了声,依旧云淡风轻,“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各位先玩,请!”
纳索帕看了眼坐在旁边不骄不躁、气定神闲的男人。
他甚至还点了一支雪茄,悠哉游哉,好似这轮磋商能不能成功并不重要。
沈肄南身后左右站着野仔和跛脚佬,野仔像根木头似地杵着,除了南爷下令,其余的一概不管,倒是跛脚佬勾起嘲讽的嘴角,弯腰,俯身在男人耳边低语。
沈肄南的指尖夹着燃起猩红火丝的棕色雪茄,他吸了一口,两颊微陷,于袅袅烟雾中冷眼看着那些打高尔夫的人,听到跛脚佬说的话,他用夹烟的手扬了扬,跛脚佬低声说了句是,站直身,不再言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头渐晚,他们大有不入洞不结束的架势。
不过,在那打得最久的当数切西尔。
对他,沈肄南已经了如指掌。
他突然站起来握着手杖走过去,惹得其余七位纷纷看向他。
切西尔又打了一杆,看到沈肄南握着一柄鎏金的球杆,通体流畅,线条感十足,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好货。
“小地方来的乡巴佬,玩得明白吗?”满怀恶意的嘲讽:“腿瘸就赶紧滚回去吧!”
沈肄南掂量着球杆的重量,还挺满意,球童为他布球,男人站着发球台,一边蓄意控制,一边漫不经心道:“玩了这么久的高尔夫,也该结束谈正事了,毕竟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
话落,白色的球打出去,半明半暗的苍穹下,高尔夫球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隔得老远的草坪处有负责看球捡球的球童,不捎片刻传来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