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败类
中午,教室里只剩下簪冰春和塞梨。
簪冰春合上书本,刚准备起身去食堂,身後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簪冰春。”
她回头,塞梨站在座位旁,黑发垂落,眉眼冷淡,但眼神却不像平时那样疏离。
“怎麽了?”簪冰春问。
塞梨摇摇头,语气平静:“没什麽,一起去吧。”
簪冰春愣了一下,点头。
两人并肩走向食堂,一路上没怎麽说话,但气氛并不尴尬。
食堂嘈杂拥挤,几乎找不到空位。簪冰春端着餐盘,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包带走,突然听见一声高喊——
“小梨!这里!”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随权站在不远处,兴奋地朝这边挥手。他身旁坐着法斯文丶孙偏隐,还有一个陌生的男生。
“塞梨,坐这里!”随权又喊了一声,殷勤地拉开旁边的空位,甚至抽了张纸擦了擦椅子。
塞梨没动,只是侧眸看了簪冰春一眼,然後拽着她的手腕,直接朝那边走去。
簪冰春脚步一顿,但塞梨的手劲不小,她只能跟着。
走近时,她才看清座位情况——
法斯文懒散地靠坐在椅子上,一条腿屈着,另一条腿直接踩在旁边空着的座位上,鞋底抵着椅面,姿态嚣张。
塞梨瞥了一眼,语气冷淡:“法斯文,你让我朋友坐。”
法斯文原本正低头玩手机,闻言,缓缓擡眸,视线从塞梨脸上扫过,最後落在簪冰春身上。
他唇角一勾,似笑非笑,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放,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你说让坐,我就得让她坐?”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一丝玩味,眼神却冷得刺人。
簪冰春抿了抿唇,不想僵持,直接道:“我换个地方。”
她转身就要走。
“簪冰春。”法斯文突然开口,语气不容抗拒,“你坐着,我没让你走。”
簪冰春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法斯文已经收回腿,脚从椅子上放了下来,但眼神依旧盯着她,带着一种命令般的压迫感。
塞梨没说话,只是拉开椅子坐下,顺便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簪冰春也坐。
簪冰春沉默两秒,最终还是走过去,把餐盘放在桌上,然後从口袋里抽出纸巾,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椅子,这才坐下。
法斯文盯着她的动作,嗤笑一声:“嫌脏?”
簪冰春没理他,低头吃饭。
随权见状,赶紧打圆场,笑嘻嘻地凑近塞梨:“小梨,你要不要喝饮料?我去给你买?”
塞梨头也不擡:“不用。”
孙偏隐在旁边嗤笑:“舔狗。”
随权瞪他一眼:“滚,你懂个屁。”
法斯文没再说话,只是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夹了块肉,视线却若有似无地扫过簪冰春。
整个餐桌的气氛微妙而紧绷,只有随权还在喋喋不休地找话题,试图和塞梨搭话。
簪冰春全程低着头,安静地吃饭,仿佛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但法斯文的目光,始终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
下午第一节是数学课,老师正在黑板上写公式,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粉笔摩擦的沙沙声。簪冰春低头记着笔记,突然感觉後脑勺传来一阵细微的拉扯感。
她皱了皱眉,没回头,只是稍微往前倾了倾身子。结果下一秒,发尾被猛地一拽,疼得她差点叫出声。
"法斯文。"她压低声音,转头看向身後。
法斯文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半边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浓密的睫毛。但他的右手却伸得老长,修长的手指正缠绕着她的一缕发尾,还无意识地轻轻拽着。
簪冰春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掰他的手指:"松手。"
法斯文纹丝不动,呼吸均匀,甚至发出轻微的鼾声。但他的手指却像是有自主意识似的,在她试图挣脱时反而攥得更紧了。
"嘶——"簪冰春倒吸一口冷气,不得不转过身去推他的肩膀,"法斯文!醒醒!"
法斯文这才慢悠悠地擡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还带着睡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干嘛?"
"你拽着我头发了。"簪冰春冷着脸说。
法斯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才发现指间缠绕着几根乌黑的发丝。他挑了挑眉,不仅没松手,反而恶劣地又拽了一下:"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