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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冰的花(第2页)

簪星月瞬间明白了。她立刻收回视线,也学着簪冰春的样子低下头,假装研究旁边一条牛仔裤的裤脚,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咚咚直跳。

然而,塞梨已经看到了她们。

或者说,塞梨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精准地锁定了那个穿着白吊带丶低头看衣服的熟悉身影。塞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丶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她一把将手里的绿帽子狠狠摔在孙偏隐怀里,踩着高跟鞋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嘈杂的店里都显得格外刺耳。

“簪冰春!”塞梨的声音带着尖利的怒气,像一把刀劈开了空气。

簪冰春拿着T恤的手顿住了,但依旧没有擡头。

塞梨几步就冲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她伸出手,指尖几乎要戳到簪冰春的鼻尖,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和受伤:“你哑巴了?!看见我装不认识?三年!整整三年!你他妈人间蒸发一样!电话不接微信拉黑!我去你学校堵你你躲得比兔子还快!簪冰春!你到底什麽意思?!我塞梨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他妈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她的声音在店里回荡,引得周围的顾客纷纷侧目。

簪冰春终于擡起了头。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塞梨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上,那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她没有看塞梨身後不远处已经转过身丶正死死盯着她的法斯文,也没有看旁边皱着眉的随权和一脸尴尬的孙偏隐。

她只是看着塞梨,看着这个曾经她唯一的朋友,眼底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最终都归于一片沉寂的丶令人窒息的平静。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麽,但最终只是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一个音节也没发出。然後,她把手里的T恤轻轻挂回衣架上,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镇定。

“星月,”她转头看向旁边已经吓呆了的簪星月,声音异常平稳,“我们走。”

说完,她拉起簪星月的手腕,转身就要绕过塞梨离开。她的脚步很稳,甚至没有一丝慌乱,仿佛塞梨那番激烈的质问只是拂过耳边的风。

“你站住!”塞梨被她这种彻底无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伸手就要去抓簪冰春的胳膊。

就在塞梨的手即将碰到簪冰春皮肤的瞬间,一只大手更快地横插过来,稳稳地攥住了塞梨的手腕,力道很大,阻止了她的动作。

是随权。他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脸色有些沉,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警告:“塞梨!够了!”

同时,一道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凌,从法斯文的方向砸过来,清晰地穿透了店里的嘈杂,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占有欲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别碰她。”

塞梨被随权攥着手腕,又被法斯文这冰冷的三个字砸得一懵。她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法斯文,又看看被随权死死拉住的自己,再看看那个已经拉着簪星月走到门口丶始终没有回头的清瘦背影,一股巨大的委屈和荒谬感涌上来,眼圈瞬间就红了。

簪星月被簪冰春拉着,经过门口时,她忍不住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法斯文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深得像寒潭,里面翻涌的情绪让她心尖一颤。她下意识地往簪冰春身边缩了缩,小声但清晰地说了一句,带着点维护的意味:“别碰冰春!”

孙偏隐站在法斯文旁边,看着这失控的一幕,又看看法斯文紧绷的下颌线,干咳了一声,试图缓和气氛:“咳……那个……嫂子……哦不,簪冰春,好久不见哈……”他的话在法斯文骤然扫过来的冰冷视线里自动消音。

簪冰春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玻璃门感应打开,夏夜的热浪重新包裹住她。她拉着簪星月,头也不回地汇入了门外熙攘的人流,白色的吊带背影很快消失在闪烁的霓虹光影里。只有一缕没被棕色完全覆盖的丶褪了色的玫瑰粉金发尾,在闷热的风里短暂地扬起,又落下。

塞梨猛地扭头瞪向法斯文,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哭腔的尖利:“我们以前那麽好!凭什麽!凭什麽说断就断!”吼完这句,她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随权,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冲出服装店大门,背影决绝。

随权脸色一变,二话不说立刻追了出去。孙偏隐看着法斯文阴沉的脸,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快步跟上。

街边的路灯下,塞梨直接蹲在人行道上,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精心打理的漂亮金色长发凌乱地垂落,发梢甚至拖到了脏兮兮的地面。

随权追到她身边,也蹲下来,动作极其轻柔地用手拢起她散乱的长发,笨拙但小心地用自己的皮筋给她绑了个松松的低马尾,尽量不让头发再沾地。他声音放得极低,带着哄劝:“小梨,别哭了,没关系,你还有我呢……”

塞梨猛地擡起头,脸上全是泪痕,妆容都花了,她抽泣着,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我们俩……以前那麽好的闺蜜……那麽好的朋友……她怎麽能……怎麽能……”後面的话被汹涌的泪水堵住,只剩下破碎的呜咽。

法斯文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挡住了部分路灯的光线。他低头看着蹲在地上哭得毫无形象的塞梨,脸上没什麽表情,但声音低沉地砸下来,带着一种冰冷的陈述:

“你知不知道,她这几年,一直在按时往我卡里打钱。”

塞梨的哭声戛然而止,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她挂着泪珠的眼睛愕然地擡起,难以置信地看向法斯文。

法斯文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没什麽温度,甚至带着点自嘲:“有时候几千,有时候几万。”他顿了顿,目光越过塞梨的头顶,投向远处模糊的霓虹,“她想彻底跟我撇清关系。换微信,是因为上面绑着我的卡。换手机号,单纯就是不想让我们任何人联系到她。”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塞梨脸上,声音平静得可怕,“她不找你,塞梨,顶多就是不想管你要钱。你知道的,她觉得自己欠我的,她觉得她还不完。”

塞梨彻底愣住了,脸上的泪都忘了擦,呆呆地看着法斯文。

法斯文俯视着她,眼神深不见底,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和一丝病态的执着:“我不会让她走得很远的。她走不了。”他看着塞梨惊愕的眼睛,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决心:“我能把她哄回来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确认某种信念,声音轻了些,却更重地砸在空气里:“我舍不得她。”

他像是为了缓和气氛,又像是给自己打气,补充了一句,语气甚至带了点罕见的丶生硬的轻松:“而且,老孙教我怎麽追了。”

塞梨盯着他看了足足有十几秒,脸上的泪痕慢慢干了。她猛地吸了吸鼻子,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然後“腾”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作太猛,差点撞到旁边的随权。

她二话不说,紧握拳头,带着未消的怒气和某种被点醒的急切,狠狠一拳捶在法斯文结实的胸口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暑假结束!”塞梨的声音带着哭过的沙哑,却异常凶狠和坚决,像在下最後通牒,“你必须!必须跟她和好!听到没有!”

法斯文被她捶得身体晃了晃,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看着塞梨通红的丶却不再流泪的眼睛,极其郑重地点了下头,只回了一个字:

“行。”

随即,他擡手,指尖轻轻拂掉塞梨脸上残留的一点泪痕,动作有些生疏的温柔,声音也放软了些:“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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