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朗朗乾坤,晾萧莛生也不敢明目张胆,宋缘丢下句:“告诉他,收起纠缠我的心思!”
眼看有王府的护卫过来这边巡查,宋缘大步离开,在萧莛生还未动手前,这献平王府只能是风平浪静。
萧莛生是活了两世的人,不能再用前世的思维去看他,为了避免她从中捣乱,萧莛生不惜在濯州费功夫,将安庆公主与景王引至濯州,就是为了在自己的地盘上行事,濯州守军归澐州管辖多年,此地定有萧莛生旧部,从他们踏进濯州城的那一刻开始,他们所有人都在萧莛生的局里。
她且要看看,这一局,安庆公主与景王谁能胜出?
濯州多雨,就看哪一天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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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莛生于柱子旁目送宋缘离开,等背影一消失,他立马转身迎敌,然事发突然,手无利刃,自然难以抵挡手执长刀的裴青。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在乎,萧莛生,你已经彻底失去她了。”
萧莛生蹙眉,只觉得浑身阴冷,是裴青的身上有杀气。
不对!
萧莛生试探道:“你想杀了我吗?还是说,你曾杀过我?”
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这一世宋缘会与裴青有了联系,今日见到的这一刻,终是让他想通了。
裴青收刀,如果不是担心宋缘的安全,她都不会来此多看萧莛生一眼,他瞥过炎,冷声道:“萧莛生,你根本不配我动手。”
萧莛生嘴角上扬,似是在嘲讽道:“是吗?两世了,裴青,你不过是为了兵权,你之所以,亦是为了裴氏,谈何配与不配,谁的手里都不干净!”
裴青手中的刀随时都可以拔出,他淡淡道:“我裴氏一族世代驻守北地,为的是天下安定,百姓不受战乱之苦,而非区区兵权。”
萧莛生直言:“这话,说出去谁信!”
裴青转过身,长刀背于身後道:“反正和你是没什麽关系,人,更不是你能肖想的。”
说罢,裴青便从萧莛生身侧走过,向着宋缘离开的方向。
却被萧莛生叫住:“等等,难道前世,你们就……”
裴青瞥眼,发出轻蔑的笑声:“是又如何!你不爱她,自有别人爱,哪怕她不爱我,我也甘愿,而你,不行!”
这次,裴青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至于萧莛生面上的表情,不用看,也知道十分精彩。
走过宋缘走过的路,永远都不会觉得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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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宣义侯府忠君侍主,世袭罔替,如今东南战乱频繁,望我儿日後承我之志,安邦定国。”
萧莛生坐在房间里,低头沉思。
过了许久,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安庆公主已屏退左右走进屋内,来到窗户旁。
外面艳阳高照,房檐的影子刚好遮挡住阳光,萧莛生的半张脸都露在阴暗面,他缓缓擡头:“你回来了!”
安庆公主挺着身子缓缓坐下道:“本宫再不回来,怕是见不到你了。”
萧莛生伸手倒茶:“公主,景王这次没带多少人,我们的赢面很大!”
萧莛生将倒好的茶端起,呈在安庆公主面前。
下一瞬,这杯茶便落在了地上,茶杯破碎,安庆公主甩过的手收回道:“你知道我在说什麽,你又去见她了!”
萧莛生收回双手,露出笑意道:“公主误会了,我只是担心她与裴青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误会?”安庆公主语气平静,一双眼睛却不容半点质疑,“萧莛生,你听好了。”
“……”
“我乃大安公主,天子之女,我看上谁,谁才是驸马。”
萧莛生低头浅笑:“公主说得是。”
安庆公主注视着萧莛生,却没等到一个正眼,她缓缓起身,衣袖翩翩,头上的凤钗精雕细琢,身上的金线栩栩如生。
她瞥下眼道:“萧莛生,你不是桀骜不驯,你是桀骜难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