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行为就有些可疑了,最後还是宋锦给她解了疑惑,虽说闻仪的身份并没有隐瞒,最开始的户籍也只显示她和阿暮算是一家人,但大家默认她手中应当是有些神鬼手段,不然也不能弄出那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也是他们不敢完全信任闻仪的原因,现在她的身份已经足够,他们也要重新经营好关系,好让之後有什麽新鲜玩意的时候不因为先前的不愉快而将他们排除在外。
闻仪摇摇头,也就不再关心这些家夥了。
眼下她有更有趣的事情要瞧——
“不是,所以接下来我只能在这里?”
虽说已经算是诸等荣耀加身,姚文君仍旧试图将摊子留给这里的人,自己带着兵卒出去攻占城池。
用她的话来说,在这里呆着只会空消耗粮食,身边守卫不断,还不如去前线,一身武艺也不算是浪费。
只可惜原本只是规劝的人在她选择走上那个位置之後反倒更加坚定劝阻,什麽“不立于危墙之下”,“王之安危胜于数邑”,甚至还有熟悉的面孔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表演着,脸色阴沉地看向周围几个没开口的家夥,让站在旁边的几位将领感觉头皮发麻,似乎自己若是不主动请命拿下城邑,半夜就会被这些人套麻袋。
姚文君甚至怀疑这是闻仪几个已经商量好的,别以为她没瞧见闻仪正掩嘴偷笑,眼睛都眯起来了好吗。
宋锦只在二月的时候过来了一趟,她还要回去统领另一边,同时调度已经有的资源,支持南寻接下来的行动。
眼下在东都的主要是原本留在纪地的班底,外加一些原本游离在外丶在名正言顺之前不肯劳动的老古董,也让姚文君极为头痛。
此次他们前来用了正当的借口,东都也要兴办学宫,自然也要招一些夫子前来。经过筛选不夹带私货的人本就不多,请见也不能拒绝。
这些人并没有官衔,若是耍无赖干脆将人带走便是,偏生说的话也有些道理,不能将人赶出去。
不仅是她,原本手下的几个将领也各个愁眉苦脸,好在主要处理事情的班底还是以前的,若是真想做什麽只管下命令下去,从学宫出来的诸位主事自然会按照闻仪和姚文君等人的命令行事。
最後还是看热闹看够了的闻仪出面打断了这几位的表演:
“诸位老大人的意见自然是清楚的,但接下来我们的重心确实要往南,这也是不能避免的。”
“不如且跟随大军南下,不去前线便是。”
坐镇中军的危险性其实并不大,尤其是这段时日姚文君手下那些经过长时间训练兵卒的战力已经得到了认可,加上各种新式器械,安全性能够得到保证。
等衆人都离开,厅中只剩下姚文君和闻仪二人的时候,原本端坐着的两位同时瘫在了软枕之上,也不知是谁带坏了谁,当然也有可能是互相影响。
良久,还是姚文君先从座椅上挣扎着站起身,一口气将手边的茶水饮尽。
“泽邑那边已经说动了人同我们里应外合,不过看起来不如蒙禧她们靠得住。”闻仪将放在袖中的布袋抽出,拿出几卷东西,今日原本是想说这事的,却被几个前来的老人家打断,压到现在。
姚文君从闻仪手中接过那份熏香的锦书,上面多是些恭贺的词句,大意是愿意建立友好的关系,还有直接在上面誊抄礼单的,东西大概已经被运到府库中。
闻仪用竹夹取了一块点心,不知是什麽做的夹心,还带着些微甜,“蒙禧那边已经让稻成他们几个过去了,应该没什麽问题。”
其实最开始闻仪想的是先将中部靠南的地方取下,但当中多是山岳,行军不便,倒不如先将其馀地方占领,最後一点点蚕食。
不过南边那些沼泽丛生的地方危险性比起北边要大些,前期准备要做得足些。
闻仪也是从商队口中得知似乎有很大一批异族人在长馀更靠南的某处村落中变作枯骨。按照距离和时间推算,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初在长馀附近作乱的人,只是不知道感染了什麽恶疾。
村落中原本的居民已经被屠戮殆尽,为了防止传播,干脆以火将残存的一切焚烧。
根据路过之人的描述,闻仪大概推断出这些人大概是不小心饮用了含有虫卵的疫水,而且这个时候也没有南瓜,不能通过生食南瓜子的方法驱除寄生虫。
这也给衆人提了个醒,虽说现在大部分地方还算是安定,保不齐一个不小心就被某种疾病传染全军覆没。
对于此闻仪也只能叹息一声,倒不是不能通过进行抑菌实验提取青霉素,但一来在这个没有仪器的时代想找到菌株真的很靠运气,使用穷举法的话兴许几十年都没办法寻找到想要的东西;二来哪怕制取出来,常温下也会因为自身结构扭转或者自分解産生有毒的副産物,这也是很多人容易过敏的原因之一,直接注射进病人体内过敏导致死亡的可能也要远高于被治愈。
磺胺则需要使用浓硫酸,这东西虽说也能使用硫磺燃烧制取,但其馀步骤仍旧极其麻烦,是以虽然保质期很短,从一开始闻仪准备尝试的也还是大蒜素。
最初带回来的那批蒜还没有成熟,但眼瞧着南边的局势又要有变动,衆人不日就将南下,闻仪也只能先让商队大批量收购含有其他类型的含有大蒜素的植株。
其实就算是从异域商人南里获取的紫皮蒜,当中大蒜素的含量也只有十万分之一,其馀的就更低了。